第三章 遇見你就是一個劫(1 / 3)

我站在陰暗、溫暖的前麵。我的背後是喧鬧的人群,我睜大了眼,看你的身影會出現在什麼地方,有些茫然,有些迷惑。超市裏放出鳳凰傳奇的《荷塘月色》略顯中性的音色給我一些撫慰,我拿著手機一次一次點亮它的屏幕,再一次一次的望向門外。我記不得你的模樣,隻是略微模糊深深淺淺地印在我的回憶裏。若我知道,這次遇見是我的劫,我想我終不會後悔。

你掀開門簾。帶給我一室溫暖,那淡黃透過我的指尖映出些許血液樣的顏色。無聲,寂寞。你將我擋在人群後,帶我與世隔絕的寂靜。我看著那些景色,漸漸變得微小,就像升上

了世界之巔般的感覺。

迷離的燈光,煩亂的音樂。我看見你的嘴角輕輕上揚,露出可愛的虎牙。你穿梭在人群中,瘦而高的身材讓人一眼就發現你的存在。你溫潤的聲音安慰我,別急,慢慢來。我回你一個微笑。你絮絮叨叨的說你生活中的瑣事,我安靜的聽著。如果,永遠都是這樣該多好。

你手心的溫暖帶給我勇氣。有人說,左手代表友情,右手代表愛情。你握住我的右手,帶給我全世界的溫暖。給我一個世紀的安靜。我聽見我心跳的聲音。我一直以為它死了,死在突如其來的夏季洪水裏,死在明媚的春季暖風中,死在將要離去的冬季落雪裏。可在這一瞬,它在跳動,一顫一顫。那樣的力度,那樣的激烈。你給了它複活,卻又遏製了它的生命力。

此後的冬季。我們在昏黃的路燈裏行走。背影拉的長長的然後交織在一塊。你來裏麵。你把我放在了你的右手邊。車流仍然湧過,路過你的身旁,你將他們擱在你的身後,帶我安詳。我頓時覺得世界的清明。

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男孩。就算你喜歡罵人喜歡自戀喜歡囂張,你還抽煙喝酒打架,我怎麼可能喜歡你呢?我更不知道。那一晚就像咒語刻在我的靈魂中,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我踐踏了我的驕傲,鼓起勇氣告訴你我喜歡你,可是你的回話淩亂著,帶給我最大的失望,乃至絕望。

沒關係了,我不後悔。隻是一個劫而已。那種視為生命的東西,似乎變成了習慣。然後不見了。

如果是你就好了。這種念頭曾經占據了我的三分之二腦海。可是陪我看煙花的不是你,看那青衣在戲台上咿咿呀呀的不是你,在回家的路上,夜色浸染到身體裏,我拽的不是你的衣服。可是,可是我的日記裏裝的全是你。

2011年9月11日星期日天氣陰

關於那個暗戀的結局是,我和洛未曉成了好朋友。

很奇怪的結局吧。我隻是想跟他接近一點,就這樣一點點我也會很高興。

大概那就是一個劫吧。我猜。就保持這樣的關係就好。

我開始變得溫文。安靜。

那種以青春為名的小瘋狂,似乎死在了那個暗戀的夜晚。我所遇見的繁華,也漸漸的滋生。

我開始學著怎樣變成女孩子。穿高跟鞋。穿裙子。染發。減肥。化妝。

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證明給他看,他是如何錯過我的。

我開始閱讀一些小情調的詩。倉央嘉措。海子。顧城。王海桑。

那些扭曲了的潛意識常常乘著風趨入我的夢境。

我開始聽一些關於旅行的音樂。不見長安。

我曾經想過,帶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包,一本不厚不薄的書,一盒甜甜的糖果,一台筆記本,然後一個人在不同的地方寫下不同的心情,我猜那肯定是種不同的體驗。

我的朋友說我變了許多。其實人都在改變中,隻是我的變化時明顯的。

我想象著洛未曉看見我的滑稽模樣。那幾乎成為我偏執中的一部分。

雖然那個結局並不像童話一樣完美,那樣平凡的結局根本就不算結局。也是,人生怎麼可能會有結局。

令我想不到的是,那個暗戀卻還有個續集。我去了一所很是一般的大學,那所大學在一個如同小城一樣不起眼的城市,蘇小河去了繁華的省城,洛未曉卻是去了海邊的城市。大學是個亞社會,雖然還是象牙塔般的存在,可我依舊嚐到了異鄉人的悲傷。那種說不清楚的難過在我夜夜的夢境裏上演。那個時候,洛未曉成了我唯一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