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風聽到摔門的聲音輕歎一聲:“楠楠的脾氣和那人正像,我怕她會重蹈那個人的結果。”
“凡事有因才有果,當年的那個結果雖然不如意,但是那人還是挺過來了。我想楠楠也會像那個人一般堅強,從悲慟中成長變得成熟。如果她沒有學會高深的武功,那個蛇蠍女子是不會放過她的。”亦雲摸了摸自己的青色胡渣,“我們能保護得了楠楠一時,卻保護不了她一世,她的路途還得她自己邁開勇氣的腳步去闖蕩。”
“這也是!那你有什麼辦法嗎?”
“或許有個人能幫助她,可是我一見到那個女人就有股擰斷她脖子的衝動。”一想到那個女人間接讓愛徒收到了如此大的傷害,亦雲就抑製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個拳頭砸向了牆壁,在上麵砸出了一個圓坑,幸好這間屋子不住人,要不然塌了可就釀成大禍了。
亦風摸了摸鼻子,將這個燙手番薯攬上了身:“我去吧,你在這裏好好照顧楠楠,這小東西鬼得很,千萬別讓她逃了。對了,穀裏一些威脅的武器也給收起來,可別讓楠楠自己傷了自己。”亦風將這話反複交代了幾遍,在亦雲不耐煩的表情下,搖著腦袋走出了穀中。
亦雲想著自己總不能寸步不離的跟著楠楠吧,畢竟有些時間不方便,於是他在石屋倉庫裏拿出了一個銀色的鏈子,他走到了楠楠的房間裏推門而進。
楠楠在床上抱膝哭泣,見到了亦雲連忙將眼淚擦幹:“你……你怎麼不敲門啊。”
“這是我的地盤,還用得著我敲門嗎?”亦雲走到了床沿邊,看到老鼠見到貓一般瑟瑟發抖的楠楠,眼中刮過一陣寒風,他毫不留情的抓住了楠楠的腳腕,用這個鏈子將她的雙腳銬住,“你可別妄想逃跑,我這裏可裝了子母蠱,你遠離我多遠,我都會知道。”
楠楠的眼神移到自己被捏紅的腳腕,冷哼的笑著,淚珠兒從眼眶中流了出來:“你還真的……真狠心。”
“形勢所迫,就也容不得我心軟了。”
楠楠直直地看著亦雲:“亦風呢?平時你們兩個可是孟不離焦的,這會兒我怎麼沒見到他。不會是你狼心狗肺的結束了那個妨礙你野心的家夥吧。”
“有些事情,沒有證據,最好不要輕易說出口。我可以告訴你,我的野心完全來自衷心,當然我也不會為了這個而傷害了我的兄弟……一個曾經不顧生命救了我的兄弟。”亦雲斜瞥了掛在床欄上的血玉,“我警告你,你可不要有那種過激的行為,要不然你要保護的那個人將會消聲無跡的離開這個充滿無奈的世間。”
楠楠聽到這充滿彈藥味的語氣,放下了手中的刀片,仰頭瘋癲的笑著,眼中透露出濃濃的絕望:“你……你還真是了解我。難不成我這一輩子都得受你們的囚禁,再也出不去了?”
亦雲坐到了床沿邊張開雙臂箍住了楠楠受傷的身體:“我是個無情的人,但是還沒到絕情的地步。血脈之親骨頭打斷了還連著筋呢?我怎麼會對風不利,更加不會傷害你。我們的要求非常簡單,隻要你刻苦學會了武功,那就放你出去。我知道你特殊的體質,有學過一些非常特殊厲害的心法,你學白門絕密功夫一點都不難,對於你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你為什麼就不能花個兩三個月去學呢?”
“花個兩三個月學會功夫還是厲害的武功嗎?”
亦雲撫順了楠楠的墨發:“這學武得有天賦和一定得運氣。沒有這些,其他人就算是練了一輩子也不會獲得成功的果實的。”
“既然你們學會了,幹嘛還要讓我學。你們不要告訴我,其實你們已經有七老八十了,隻是駐顏有方所以才顯得那麼年輕?”
“呸!”亦雲輕輕的敲了敲楠楠的額頭,“你這小腦袋瓜子都在想什麼事情。的確我和風也學過這門功夫,可是十年了,十年的時光我們還沒有突破第三層,可想而知這個武功有多麼的難學。”
楠楠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心中原本燃起的火花再次被撲滅了:“你們都沒突破第三層,那要讓我全學會,豈不是難以登天,你們這不是在找困住我的借口嗎?”
“我怎麼說了半天你還是不明白呢?”亦雲非常無語,他的頭被塞了石頭,脹得很,要是這裏有塊冰,他一定會撞過去把腦中的石頭給撞碎。
楠楠掙紮出了亦雲的胸膛,見到他那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安慰道:“那好吧,我暫時答應你了,但是我也有幾個條件,第一:你們可不能傷害南宮羽,雖然我有點恨他,但是這是我們私人的仇怨,不容你和亦風插手;第二嘛:為了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我決定在亦風師父還沒回來之前就不吃飯了;第三和第四條我還沒想到,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楠楠將床邊的刀片輕輕的放到了他手中:“這個給你,我以後再也不會做那種傻事了,現在想想實在不值當。”
“你有這麼個決心就好,可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就算在這麼餓其體膚,你也得吃一點點飯呐。”
楠楠咬著嘴唇搖了搖頭:“餓個兩三天也不會死人,亦風總不能出去個四五天才回來吧?”
麵對楠楠的疑惑,亦雲笑著走了出去,這一抹不明深意的笑容看在楠楠眼中可是非常可怖的。
呆在林中等待消息的亦風接到了飛鴿傳書,看了一眼上麵的字之後,眼神立馬陰沉下來,他立馬從荷包中拿出了三個響信往天上放去。
“砰……砰……砰……”三聲響聲落下一個時辰左右,亦風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他身輕如燕的在林子中穿梭中,沒一會功夫就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那是一片讓人隱世的桃花源,躲在這裏果然能夠治療一些傷害,可是療傷的時間要多久?那不過是暫時的避風港而已。
慢慢靠近這個竹屋,便聽到裏麵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亦風立馬推門跑了進去。
床上,披頭撒發的女子在男子懷中掙紮著,她的眼中流出的是傷心欲絕的液體,痛得無法忍耐之時就一口咬住了男子的手臂,直到嚐到腥味也不鬆口。
男子痛苦地望著懷中的女子,他痛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那麼她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放棄了原本美好的生活,卻隻為了……他。
“花事了的毒癮是這世上最狠毒的藥,會將人折磨的體無完膚,更受傷的是人的意誌,當意誌這根弦在腦海中崩斷,就會在痛苦中自盡。”亦風走到了床邊,拿起了米粒兒的手腕,“她的一身武功因為這種毒廢了,看來這種病毒吞噬了她很久了,她的心中一定有一種非常強大的執念支撐著她的生命力意誌力。”
“你是誰?怎麼能知道那麼多的事情?”
亦風走到了竹桌前,摩挲著上麵的雕刻:“哼哼……我是誰?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很多年,自我出生以來就不知道我究竟是誰?名字隻是我的一個代號罷了。我的出生不是帶來了快樂,我和雲一出生肩上就扛起了沉重的使命,壓得我們真得好累無法釋懷,有時候我還真的很羨慕你們這些閑雲野鶴。”
“是嗎?”袁丁看了眼已經累得睡著了的米粒兒,自胸口湧上一種腥味,溘然噴出。
“真不愧是江湖高手,就連吐血也吐得這麼有型!”亦風從暗袋裏拿出了一粒藥塞到了袁丁的嘴巴裏,“你放心,你們兩個人都有救,隻要你們忙幫解決了我這個困難,我就將慕容神醫請出來,他的醫術和醫魔醫邪有的一拚,而且他多年前治過這種病,救活了好幾個村子的人。”
“既然有前車的勝利,那就姑且一試吧,說是怎麼事情,隻要我能完成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為了懷中飽受痛苦折磨瘦如餓殍的女子,他甘願付出生命。
“隻要你能勸得動楠楠,我不明白,究竟是因為什麼事請,竟然讓她放棄了學習武功。”亦風拍了拍手,一個端著酒杯的男子走了進來,亦風將酒杯擲向了袁丁。
袁丁很穩的接過了酒杯,亦風滿意的彎起了嘴角:“好樣的,中了胭脂血的人不能飲酒,你到底敢不敢為這個女人付出生命的代價,就要看這一杯酒的功勞了。”
袁丁將酒杯放在床沿邊,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翠綠、晶瑩剔透的玉鐲戴在了米粒兒瘦如柴骨的手腕上,笑著流出了眼淚,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喝得太猛了咳嗽了起來。
“就算是證明你的誠意也不用喝得那麼猛,我這裏還有很多呢!”亦風指了指身後端著酒壇子的幾個人。
“我好久都沒有飲酒了,要不是剛才那一杯,我都忘記酒的滋味了。”袁丁抬起袖管抹去了嘴角慢慢流出的鮮血,他挺直了腰杆走到了幾個黑衣人麵前。
剛想拿過黑衣人手上的酒壇子就被亦風用一顆小石子打破了,亦風身形一晃來到了袁丁身邊,穩住了他晃動的身體,點了他的穴道,將懷中藏著的藥丸塞入了他的口中。
“你和那個女子當真是愛慘對方了。”亦風過給了袁丁一些真氣,“等我們的事情都辦完了,再好好痛飲三千杯也不遲。快去抱起你的娘子,我們得盡快的趕回空幻穀。”
亦風收功之後,袁丁笑著走到床前抱起了米粒兒,跟在亦風的身後,不停腳步的回到了空幻穀,此時距離楠楠絕食第二天。
因為絕食,所以楠楠已經餓得頭昏眼花,四肢無力了,她側著身子躺在了榻上,不讓自己看到誘人的食物,即使這樣食物的香味也竄進了她的鼻子中,她隻能咬著蒼白的嘴唇堅持著。
大門吱呀被推開,久違了的陽光鑽入了房間裏,給心中陰霾的楠楠添上一份溫暖,她有氣無力的撐起身子:“我不是說過了,隻要亦風一日不會來我就一日不吃東西,你也不要在給我送吃的來了。”
“我給你帶來了兩個人。”亦風端著端盤進了屋子,他走到了貴妃榻旁一勺一勺將薄粥送到楠楠嘴邊,“你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