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是夢蝶還是蝶夢？
應龍分身也不多說，雙眼一閉，直到散去形體，彭祖原地座下，遁出元神緊緊追上。沒遁多久，彭祖元神隻覺轟然一聲響，心中抖然千回百轉，連意識仿佛都消散了。彭祖感覺自己處於一個茫茫不可度測的奇妙空間之中，模糊地看到了三界天地，包羅萬象，時間空間，一切的一切。感想自己的存在不過是千丈巨樹的一片葉子罷了，自身與天地想比，何等渺小，何等微弱。
突然，彭祖似乎感覺到自己在做夢，夢見一隻蝴蝶在作夢，那隻蝴蝶夢見了自己，也不知是自己夢見蝴蝶，還是蝴蝶夢見自己。意識猛然一顫，出現在一個更加奇妙的空間裏麵，這裏向上沒有天際，向下沒大地，四麵恍如星辰銀河。
無數流星和隕石劃破虛空發出絢目的光芒，還有灼熱的高溫度暗火，彭祖元神一看，仿佛自己處於外太空中，四周居然沒有一顆熟悉的星辰或是星係。世間玄奧，誰也沒辦法用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清楚，彭祖發現自己腳下一顆巨大的星辰浮起，也不知是自己在下降，還是星辰在上升。
巨大的陸地與海洋漸漸出現在眼前，彭祖不斷地在下降，耳邊隻聽到“呼拉呼拉”的大風，刮得元神氣息不勻。彭祖勉強朝下望去，隻見雲霧繚繞，氤氳淡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觸。大地漸漸看得分明了，翠綠色雄偉壯麗的山巒，好似青龍一般蜿蜒匍匐地在海邊，連綿不知幾千幾萬裏。耳邊傳來海濤澎湃，還夾雜著鯨魚的長鳴，海風的味道。
彭祖定睛一看，原來元神所處的位置，是臨近大海的一座岩崖頂之上。放眼望去，海中一群藍鯨在噴水，水花被衝得百丈高下，噴泉一般此起彼伏。極遠處，隱約見得有龐大無比、披毛帶角的龍蛟，於海麵上沉浮不定。彭祖心中一動，抬頭望天，頗為震撼，天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明亮至極的星辰，各自擁擠成一團，照得大地一片光明。
彭祖仔細尋找，卻沒有發現太陽或者月亮之類的，感覺頗為詭異。這時一條如千萬裏的巨龍從天而降，帶動起數十萬裏風雲，卻是天界應龍。應龍遙空一動，化為了一尊巨漢，這尊巨漢長得中年模樣，裸露出來的皮膚顯現出黑黃之色，身上的青筋如蛟龍一樣纏繞著，臉上的皺紋刀削斧鑿，仿佛在訴說這無盡的滄桑。
整個人聳立在天地間，就如一尊神靈在俯視著芸芸眾生。彭祖看到這個人，似乎明白到了某種奇特的感覺，有想、無想、非無想、非有想，滅絕一切念想。彭祖元神盤坐在寬闊的岩石上，隻聽得喀嚓一聲，岩石麵上破了一條小縫隙，一抹綠色從其中鑽出，卻是一株小樹苗。
樹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促的生長著，不出數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長成了一棵盤根錯節、高有千丈的參天大樹。大樹橫攔在彭祖與巨漢中間，樹葉迎風招展，一片綠蔭。若能仔細查看，就能發現樹葉上不知何時多出了許多螞蟻和青蟲。有的葉子上密密麻麻，有的寥寥無幾，千萬千樹葉重重疊疊，這樣一眼望去，不知有多生靈在其中。
不知何時，彭祖消失了，仿佛不曾出現過，沒有發生一點動靜，也沒有留下一絲痕跡。此時，密密麻麻的樹葉之中，一條青蟲開始吐絲線，結成一團絲繭，慢慢的，過了許久，那團厚厚的蟲繭裂出一絲縫隙，隨後，蟲繭居然破裂開來，原本的青蟲已經化為了蝴蝶，蝴蝶雙翅一振，飛離了樹葉，在大樹外麵飛舞。蝴蝶翩躚飛舞，遊離不定，似乎在做夢，夢見了一個人在做夢，那個人夢到了一隻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