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凝對阿娜靖的了解,僅限於其心內對洛長悅的情意,那還是因阿娜靖在她們麵前並不遮掩,這才讓公儀凝有所了解。至於阿娜靖的其他想法,公儀凝則半點也弄不懂。
公儀凝回去想了兩日,最終還是隻能去問洛長熙。
“我還是不明白,阿娜靖為何非要與你聯手對付鷹堡?”公儀凝想了又想,“她那般厲害,若是想殺姚貴妃,直接殺了便是,何必還要沒事找事,給自己找麻煩?鷹堡又沒得罪過她……咦?難道鷹堡得罪過她?”
洛長熙聽公儀凝如此說,不由有些好笑,但還是回答了她。
“鷹堡的存在便是‘得罪’。”
“什麼意思?”
“你想想,阿娜靖為何殺西陵王?”
“她不是一怒之下就……”公儀凝說了一半,眨巴了一下眼睛,又似乎有點懂了,“她殺西陵王……難道不是因為西陵王不戰而降?”
談論到政事,公儀凝的確沒那麼容易明白。
洛長熙便耐心解釋道:“阿娜靖並非是個魯莽衝動之人,殺西陵王一事事關重大,她絕不可能隻因‘一怒之下’便動了手。西陵王死了之後,她要隱瞞事實,又要穩固朝內掌控實權,她甚至還準備了一個替身當傀儡,這些必定需要周密布置。既如此,便說明她早就存了謀逆之心,亦可說明,她雖是個女子,卻是個極有野心之人。”
公儀凝似懂非懂,又追問了一句:“那麼,鷹堡與這又有什麼關聯?”
“先前我四皇姐曾說過,鷹堡為的是製衡。”洛長熙又道,“雖說是製衡,但畢竟從前建立鷹堡的那位老姚堡主是中原武林人士,在這兩相製衡之中,鷹堡對付南疆諸部落的方法是逐步瓦解,削弱其勢,而對大巽則隻是以探聽消息為主,詭計為輔。如此一來,南疆愈加勢弱,大巽則日益強盛。”
阿娜靖既是個有野心之人,便不會滿足於一個小小的,已向大巽俯首稱臣的西陵。先不論日後如何,隻以眼前來看,西陵是有實力一統南疆諸部落的。
“你的意思是說,阿娜靖不但想當西陵王,甚至還想當南疆王?”
“極有可能。”
公儀凝聽得咋舌。她原本隻覺阿娜靖是個難以揣測之人,可聽了洛長熙這麼一說,她頓時覺得阿娜靖不但深不可測,還特別……可怕。雖然洛長熙沒接著說下去,但公儀凝自己也能想到,若是阿娜靖真的能一統南疆,那她下一步要做什麼……
——簡直不言而喻。
這麼一想,公儀凝又連忙又道:“洛長熙,以後南疆之事……”公儀凝隻說了半句,就頓住了,隻是細細打量洛長熙的麵色,想因此判斷她的心思。洛長熙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略微猶豫了半分才道:“若是……”
公儀凝急著知道答案,又跟著道:“嗯?若是什麼?”
洛長熙歎了口氣。
“我也不知來日會如何,但若有需要,我必定不會袖手旁觀。”
“我猜也是。”公儀凝聽了洛長熙的答案,竟然暗自鬆了口氣。洛長熙會如此,其實是她早料到了的。但洛長熙並未瞞她,而是早早便實言相告,這便已令她覺得欣慰了,所以公儀凝笑道,“不過這一回,不再是你一人去南疆了,我會與你一起。”
“你要與我一起?”洛長熙竟有些意外。
“當然。”公儀凝故意惡聲惡氣道,“莫非你想丟下我一人不成?休想!從今以後,你去哪兒我便去哪兒。我雖然武功不如你,輕功卻比你厲害,我就不信追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