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利離開大書房後,在女仆的帶領下回到了房間。
皎潔的月光灑進房間裏,露利全無睡意。她倚窗而立,雙眼中滿是悲傷與疲倦。花園裏盛開的白色玫瑰白得分外刺眼,露利想起雷特的臉心裏就一陣陣的酸楚。
父親啊!這就是父親啊!
她知道雷特不喜歡她,不在意她,不關心她。可是再怎麼說,她是他的女兒啊,縱使你不喜歡她,但是也用不著把她向火坑裏麵推啊。為了攀親,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人人敬而遠之的白癡,讓她每天對著一個鼻涕長流的傻子……
露利閉著眼,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心裏感覺很累,很倦………
突然一隻手搭在了露利的肩膀上,在她耳邊溫柔道:“怎麼了。”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淡淡體香,露利不轉身也知道是妮雪。妮雪轉過身,與露利同一姿勢倚在窗邊,赤紅色的雙眸看著露利,有種疼惜從她的眼中流露而出。
“你,我好像相差不大。”妮雪看著院子裏的玫瑰花淡淡的說。
露利眼珠一轉,看著妮雪道:“是嗎?”
妮雪把頭轉了回來,直視露利的眼睛說:“是,你的父親還不如……他。”說他的時候妮雪說得很輕,她不想再去提他。
這麼多天來她對他隻字不提,露利知道她在轉換自己的心態,可是又如何能逃過自己的心。心中的山倒塌了,誰都難以接受,她一直極力掩飾著自己心中的傷痛。在露利的身邊,學習她的處世之道,用“盔甲”包裹自己,用邪惡的一麵來表達自己的善良,用凡事不在乎來掩飾自己的悲……
“也許吧,至少他從未對我笑過。”露利笑著說,很淒涼的笑。
“你有期待,對吧?”妮雪看著露利的眼睛,好像想看進她的心裏。
“什麼期待?”
“期待他能對你一笑,哪怕就是一瞬間,渴望從他那裏得到一點點的父愛。”妮雪的眼睛盯著露利,不容她狡辯。
露利沒說話,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大不如從前了,原本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她,現在竟然被妮雪看穿了。是妮雪變厲害了還是自己無意間流露出來了呢?難道雷特都沒有察覺到她這小小的奢望嗎?
“你根本就不像一個10來歲的小孩子,我真的懷疑你有30歲了,你……很難讓人看透。我不知道怎麼說,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很安全。可能你聽著覺得可笑,一個8級騎士兼5級魔法師居然要在你一個小女孩身邊才能感覺到安全。
你真的很……我找不到詞來形容。我感覺你就像一朵鮮豔的彼岸花,開在黃泉路上,深深藏著你的心中的傷,將冷漠的一麵擺在別人麵前……我
真不知道,你為什麼就能那麼沉著,那麼的……處變不驚?你就像一個攻不破的堡壘,裏麵的人什麼都不用擔心,隻要跟著你就好。但是,你很累對不對。”這是妮雪對露利的想法,在她身邊越久,就越覺得她不可思議,好像她每做一件都是計劃好了的。
“這是在誇我嗎?”露利笑得很勉強,
“你好像不願意回答問題,也罷,你就是這樣的人。讓人猜不透,讓人著迷。本來想來做做好人,替你解解憂。不過我想,你不需要,你能處理好。”妮雪看著露利,就像是一個大姐姐看著一個小妹妹一樣,疼愛。
“謝謝你為我著想,不過這問題,我會處理好。你去睡吧,明天等著你教我武技呢。”露利笑著說,妮雪對她的好,很真切的能感覺到。
妮雪摸了摸露利的頭,轉身走了出去。出門前,她回過頭,深深的看了露利一眼,為她拉上房門。
這一夜,夜涼如水………
清晨,露利吃過早餐,拿著木劍與妮雪在花園裏學習武技。她動作還是拙劣得要死,一套動作擋不下妮雪一招。汗流浹背的她不感覺累,反而覺得舒坦。有些東西在心裏壓抑太久了,總需要找一個方式發泄一下。
“想象前麵是你最恨的人,用力的砍!”妮雪嚴厲的大喊。
“喝!”露利一劍揮下去,表情有那麼一些嚇人。
兩個女仆在小花園拱門前為難的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正在揮劍的露利。兩人個人推搡著,嘴裏小聲的念叨著什麼。
妮雪注意到那兩個女仆,看了露利一眼,小聲問:“她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