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帝都無人的街道吹起一陣秋風,不知不覺露利已入獄半月了。這半個月裏除了柯娜來過一次之外,沒有任何人來看過露利。
審判的日子決定在收獲祭前3天,距現在還有2天的時間。露利這半月很輕鬆,每天就是在牢房裏看看書,和人販子聊聊天,小日子也還算是不錯。
“露利.卡多娜,有人探監!”門外傳來獄卒那粗狂的聲音,隨後響起鑰匙開門的聲音。
露利拿著書,看著門外,心想這大半夜了,會是誰呢?
鐵門被推開來,撞在牆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隨後一個身穿褐色宮廷服的半大小孩走了進來。小孩那大紅色的頭發十分耀眼,褐色的眼瞳如天上的星星,閃爍璀璨。
小孩看著坐在桌前的露利,嘴唇顫抖了起來。他雙手握拳,雙眼湧出淚水,一個魚躍撲進露利的懷裏。
露利輕輕撫摸著小孩的紅發,溫柔的說:“魯加爾,你怎麼來了?”
“我…我…我求父親…大人…讓我來…的。”魯加爾哭著吞吞吐吐的說。
露利點了點頭,用手輕輕拍了拍魯加爾的背說:“男孩子怎麼老是哭呢,會被別人瞧不起的,趕緊把淚水抹幹。”
魯加爾沒有按露利說的做,反而越哭越來勁,最後發展成嚎啕大哭。
“我…我…我好想姐姐你,我…我…每天…做夢都夢見你,夢見你走的時候,每次醒來…我就好傷心!姐姐…回家…回家好不好?”魯加爾哭著說。
家?
露利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魯加爾,那個‘家’早已不是她的家了,她回不去了,那扇門是關著的。那個‘家’滿是悲傷,哀愁,淒涼,那裏她找不到‘家’的溫暖,找不到一絲絲父愛。那裏,沒有她容身的地方。
魯加爾昂起頭,淚眼迷離的看著露利,哀求道:“姐姐,回家好不好?”
露利溫柔的笑著,輕輕抹去魯加爾眼角的淚水說:“我可愛的魯加爾,姐姐現在身處牢房,是不能回家的。待姐姐審判獲釋了,一定找時間回家去好不好?”
“恩!姐姐,你可別騙我!”魯加爾睜著大大的眼睛,虔誠的看著露利。
露利看著魯加爾的眼睛,艱難的點了點頭,心中暗歎道:對不起,我回不去了。
“對了,我進來的時候有個姐姐塞給我一張紙條,讓我交給你。”說著魯加爾從衣兜裏拿出一張折好的紙條,遞給露利。
露利滿臉疑惑的接過紙條,看著紙條上閃著微微藍光的奇怪字體便明白了,是妮雪送來的紙條。
露利將手放在紙條的藍色字體上,輕輕吟唱妮雪教她的那句咒語。
語畢,在魯加爾驚奇的眼神下露利打開了紙條,上麵一排秀麗的黑色字體:安否?可需救?
露利想了想,咬破手指,用殷紅的鮮血在白色的紙條上寫下:安,外待命。
然後露利將紙條折好,放進魯加爾的衣兜裏,小聲在魯加爾耳邊交代道:“等下出去不用做什麼,該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那個姐姐自然會找你,到時候你就把紙條交給她就好了。”
魯加爾點了點頭,看著露利想說什麼,突然門外又一次傳來獄卒的聲音:“露利.卡多娜,四皇子召見,立刻出來。”
四皇子?
露利心裏冒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自己和四皇子並無關聯,隻勉強算見過一麵,他怎麼會來看露利呢?
“露利.卡多娜,四皇子召見,立刻出來!”獄卒用加倍聲音重複了剛剛說的話。
露利沒時間去考慮什麼了,她輕輕推開魯加爾,站起身來,說:“走吧,你也該回去了。”
魯加爾的眼睛裏滿是不舍,他小小的手拉著露利,不肯放開。
“怎麼了?”
“聽外麵的人說,四皇子為人陰險,不是什麼好惹的人。姐姐,你不要去見他好不好。”魯加爾小聲的懇求著。
露利微笑著摸了摸魯加爾的頭,溫柔如水的說:“小家夥,哪聽的是非,被別人聽見了你可就完蛋了。”露利呼了一口氣,道:“放心吧,姐姐不會有事的,早點回去吧。”
說著露利拉開魯加爾的手,笑了笑走出牢房。
一走出牢房,一個獄卒就迎了上來,為露利帶上鐵手銬說:“四皇子在會客廳等你,趕緊走吧。”
露利點了點頭,一嚕嘴,示意獄卒帶路。
獄卒呼了一口氣,拉著露利就往外麵走。
走出走廊,獄卒拉著露利走上樓梯,一直向上,直到走到第一層。
走進第一層監獄的走廊,獄卒放開拉著手銬的手說:“最後一間,你自己進去。”
露利點了點頭,看著最後一道門呼了口氣,抬腳走了過去。
走到門前,露利抬起雙手,正準備敲門…突然門自己打開了。
四皇子身穿一襲金色的宮廷服坐在真皮上,雙眼帶著評價意味的看著露利,仿佛露利是一件物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