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夫點上蠟燭,他將蠟燭放在窗台上,自己則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沉默了一會兒後,他開始說話了:“凱瑟琳,我真為你感到心痛。如果你那時候不那麼做的話,現在根本就不會在這裏。”
“我至今仍讓無法認同那樣的事情。”凱瑟琳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在一堆雜物堆裏,她的臉上比兩天前更加蒼白,在燭光的照耀下,憔悴不已。“所以我不會後悔自己的行為。”
“但你最後沒有取得任何的成效不是嗎?”阿道夫有些激動,他走到凱瑟琳麵前,然後蹲下。“你什麼都沒有得到,結果還讓自己身陷囹圄。即便是這樣,你還說不後悔嗎?那個孩子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不,他和我有關係。”凱瑟琳辯駁道,“他也是我的孩子,我是一位母親,所有天下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但是,正如你所說,我沒能救他。都是我太沒用了,我的能力太有限了,不然的話,我一定可以的。”
阿道夫很失望地看了凱瑟琳一眼,然後重新回到最初坐的地方,聲音變得冷淡了許多。“凱瑟琳,我看你的心靈是被魔鬼給蒙蔽了。你要知道,我們這麼做,才是對孩子的救贖,才是對整個鎮上的人的救贖。”
凱瑟琳沉默不語。
“不管怎麼說,這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誰也改變不了。而且,這是鎮子上幾十年的儀式,是不可能因為你一個人而取消的。你不要再觸犯神明了,否則,神明將降禍於我們,希望你能謹記。”
屋子裏麵的對話多洛雷斯聽得一清二楚,“他們倆一直說這些有什麼用?趕緊說時間和地點呀!”他著急地直跺腳,恨不得現在能一腳把門踢開,然後問他們兩個人儀式舉行的時間及地點,但又不能這麼做,隻好幹著急。
“好了,現在我要帶你去現場。”阿道夫說。“不過,英明的主教大人知道你或許不願意去,所以讓我來轉告你,如果你不想去的話也可以,我們將會找到其他的人代替你,你就在這兒靜候佳音吧。”
“不!”凱瑟琳激動地站起來,她渾身都在顫抖。“不,我要去,我願意去。那個孩子最後的溫暖,必須由我來給。也隻有我才能讓他停止哭泣,安靜入睡。所以,帶我去吧,我不會擾亂儀式的。”
阿道夫很滿意地笑了,他牽起凱瑟琳的手,說:“這樣就對了。隻要你好好效忠主教大人,一定會有好的前程的,你要相信我,相信主教大人,相信我們偉大的神明。”
聽見阿道夫和凱瑟琳往外走時,多洛雷斯立即閃到了一旁。雖然看不見阿道夫的臉,但他也能想象出那自以為是的樣子,多洛雷斯咬牙切齒地說:“真想一腳把他的臉給踩扁,真叫人不爽!”
看見阿道夫和凱瑟琳出來之後,多洛雷斯跟在他們身後,一路上小心翼翼,他既擔心走太快了被發現,又害怕萬一慢了又跟丟了,因此一點兒也不敢放鬆。好在阿道夫似乎異常自信,所以幾乎沒有沒有費多少力氣。
離開貧民區之後,走在大街上,多洛雷斯發現大家的衣服都換了,男人的衣服是黑色的,女人的則是白色的。多洛雷斯的裝扮在人群中很怪異,不時有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雖然知道這樣太惹眼,可多洛雷斯也沒有辦法,他現在不可能去找一件黑衣服。好在人多,靠著人群的掩護,他總算一路尾隨阿道夫到了一個巨大的廣場裏。
便場上聚集的人比街上的還要多,男女老少,大大小小,都興高采烈地交談著,讚揚著主教的偉大。他們對外來者多洛雷斯毫不在意,好像他是透明的,完全忽視了他。而阿道夫和凱瑟琳也早就消失不見了。
但這對多洛雷斯已經沒有什麼影響了,隻要到了這裏,一直在這兒待著就可以了。隻是克裏斯廷和塔特爾、阿西娜還是沒有出現,他們究竟去哪裏了呢?
當太陽越升越高,人們的興致也越來越熱烈,所有人都如同吃了興奮劑一般,不停地高聲說笑著,有些人甚至跳起了舞。多洛雷斯在人群中有些不適應,他隻能找到了一個相對而言比較安靜的地方站著,等待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