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麵麵相覷時花色卻是冷靜了下來。如今想叫人救自己指望不大,花色隻能自救。有了主意花色昂起頭,被頭紗覆著的臉上漸漸由驚詫變得冷峻:
“何處來的宵小,還不速速離開。”
花色學不來那些富家子弟的張狂勁,隻能絞盡腦汁回憶與哥哥一道看的話本上的詞。
那些稍稍有些酒醒的男子們臉上尷尬不已。花色見狀上前兩步,那些男子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
“怎麼還有人?”待花色立在馬車上俯視眾人時之前罵罵咧咧的男子歪著身子滿臉不耐煩。
花色眉頭一蹙,這人明顯麵色不善。見狀花色蹲下身子做出準備下車的姿勢,等眾人未有反應捏著手裏匆忙從頭上拔下來的簪子狠狠的往馬臀刺去。
馬吃痛,長嘶一聲撒蹄奔了出去。
“這娘們一定是去報官了,趕緊抓住她。”花色聽見後麵有人聲怒罵道。
此時花色死死抓著車沿,身子來回的晃動。心裏卻是長籲了一口氣,馬的速度很快,那些人被遠遠的甩在後麵。說來還要感謝那車夫走的匆忙沒有將馬車綁縛在樹上,要不然後果……
花色想起麵色不善的那人,之前在小鎮上也是遇到過這樣的人。身無本事,卻是滿嘴的禮義廉恥,到處顯示自己的不凡,結交一些看起來稍微有些家底的人,打著朋友名義蹭吃蹭喝。
好在剛剛那群人看起來都是心思純良的。要是遇上如同小鎮那般的狐朋狗友們,花色此番隻怕要遭了毒手。
受驚的馬跑了一陣就停了下來。花色滿是歉意的安撫了一會馬兒後才打量起來四周。四周依舊是白牆紅瓦的建築,花色說不好怎麼形容,但是這樣的屋子住的定都不是小戶人家。
花色不敢確定沿路返回後那些人還在不在,隻好牽著馬緩步向其他方向走了起來。隻盼著子環與其他人能找到自己。
越走天色越暗,天幕上掛滿星星點點的星辰。入了夜天氣倒不似白日裏那般燥熱,花色被夜風一吹,臉上覆麵的紗巾晃晃悠悠的飛了出去。花色看著飄遠的帕子發呆沒有追回的意思。怕是剛剛慌亂中不小心係口鬆了所以才會被風一吹就散了。
又是過了許久,花色想著該是沒有問題才沿路慢慢走了回去。到了附近果然沒再見到那些人。花色壯著膽子學子環推開眼前的大門……
門是虛掩著的,花色輕輕推開一些,順著門縫擠了進去。往裏走了一段路,漸漸的有些血腥味。四周安靜的可怕,花色緊了緊手中從馬車上尋到的匕首。這是子環出門時從神司府帶出來的。
剛到庭院就聽到有腳步聲,花色一驚,忙縮了縮身子躲到廊簷下,好在這院子裏栽種了不少樹木花草,花色本就瘦小,這麼一躲完全不見蹤跡。
花色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自然也不敢探首去看那些人。等過了許久那些人漸漸散了去花色才敢摸索著繼續往前走。
一如花色所料,傍晚的信號是白君澤發出去的。花色看見白君澤時已經不知道該有什麼情緒了。此時的白君澤依舊身著靛藍色長袍,隻是這靛藍色長袍如今被血跡浸了一遍,而他身旁躺了不少屍體。
也不全是屍體,還有不少斷肢殘臂。花色麵上已經毫無血色,可是看著白君澤上下起伏的微弱呼吸什麼也顧不上,邁著步子向白君澤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