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還以為會在這裏住上一陣,哪裏知道第二日徐粲然便請辭。孫婆婆好像習慣了,再次細細囑咐著,說的無非是長輩對下輩老生常談的叮囑。花色見老人家幾次偷偷抹淚真真是於心不忍。
徐粲然又是塞了一些銀錢給老人家。老人家自然不收,推脫了好幾次,最後還是收下了。真到了告別的時候老人家拉著花色的手道:“婆婆這個外孫啊,心腸最是好了,雖然有時候執拗但是並沒有壞心眼。你們能結為夫妻是老天爺賞賜的緣分,以後的日子長著,吵架拌嘴是常有的事,可不要一時氣話傷了二人的和氣。”花色一一應下,最後才噙著淚與老人家告別。
馬車走了一段,花色掀開簾子往回看去見老人家還在門口向這邊張望。花色於心不忍便問徐粲然道:“你不也說我們並不急著趕路,緣何不多留幾日?”
徐粲然麵上表情值得深究,對花色道:“這村子裏的都是淳樸人家,哪裏有什麼明目張膽搶劫之人?”
花色見徐粲然這般說心中有了計較,但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便問徐粲然道:“那些人既然來了為何隻是收了錢便走了?”
徐粲然笑了笑,眼底盡是溫和道:“我也說了這村子裏盡是淳樸人家,自然不會做出昨日那般事情來。我每年都來這裏,時間久了這裏的人也都認識我,我回來的時候一般他們會過來尋我看看身子,不敢往大了說,這村裏的人十五六分都是找過我的。我於他們算是有恩,這村裏不會來陌生人,昨日他們那般動作想必是有人向他們打探過我們,因此才做出了那番事情來。”
花色臉上一紅,原來是自己會錯了意,花色還以為昨日那些人與官府有關,所以才敢肆無忌憚的行事,哪裏知道是報信來了。
徐粲然又說:“昨日我們若是連夜走了怕是會給他們添麻煩,因此我自作主張在這裏留了一夜。”
花色搖搖頭,道:“換做是我也會這般做的,粲然哥哥的話言重了。”是啊,連夜就走恐怕會打草驚蛇,若是連累了人便不好了。
說完二人默契的相視一笑。
越是與徐粲然相處的久,越是能察覺到此人的溫柔。初時,徐粲然與花色的印象還不至如此,就是覺得他像未長大的鄰家哥哥。
認識之後也不過短短時日,徐粲然竟是變得如此穩重,可見這些日子沒少經曆風浪。
徐粲然掀了簾子讓許老四加快速度,回來後對花色道:“也不知道跟著我們的是哪路人。好說話的還行,若是不好說話的隻怕又是一番折騰。”
徐粲然說完話花色長鬆一口氣,說實在的,自從與白君澤沾惹上關係後,這樣的境況時常有,也不是說習慣,但是與其被不知名的恐懼襲擊著……知道有人在後麵追蹤這一點更是讓人有安全感。
徐粲然見花色長鬆一口氣先是一愣,而後苦笑了一番也沒有問,隻是轉移話題道:“也不知道秋允畫如何了。”
花色昨日啟程的時候也是一直在想這件事,秋允畫身受重傷一來一直都是徐粲然照看的,如今一聲不響的就撂了擔子實在有些說不過去。花色想了想道:“白君澤好像也是會些醫術的,應該無甚大礙。”
徐粲然一聽便笑了出來,見花色麵上滿是不解笑著解釋道:“你從哪裏知道白君澤會醫術的?他確實與我一起聽過師父講課,但是他那人從來忙的要死沒有時間好好學習醫術,閑著的時候也確實喜歡看醫書,但也隻是理論知識豐富,若要真的讓他開藥方治人……”後麵的話即便不說花色也知道是什麼,隨即也是笑出來。
枉花色一直以為白君澤也是能手,哪裏知道原來隻是自己的臆想。不過白君澤身上一直有著藥味是真的,他有舊疾這點花色也是知道的,恐怕就是因著這一點花色便先入為主的認為白君澤是會醫的吧。
徐粲然笑過之後清了清嗓子道:“話說回來,若是人人都輕而易舉的學會醫術,還要我們這些大夫做什麼?”
也是!花色這些年從來不懈怠,也隻是會些皮毛。許是花色拙笨,但是白君澤那樣時常忙的分身乏術之人隻是通過幾本醫術便能輕鬆治人,這些年來潛心學醫的大夫們也沒臉活了。
二人正說笑著,馬車突然加快了速度,許家老四在外麵喊了一聲:“坐好!”聲音比之尋常多了幾分緊張。
二人對視一眼便知道該來的來了,不由都是有些緊張。馬車並沒有跑多遠便被迫停下來。許老四啐了一口罵道:“卑鄙!”想來那些人在路上動了些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