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禁與秋木析二人從那般艱難的光景相互扶持至今,細細想來感慨的地方遠遠不止一點半點,隻是二人沒有成為推心置腹的君臣,說來也是可惜。
颯禁於秋木析一麵是欣賞,一麵還有一些嫉妒,嫉妒什麼颯禁自己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為他與白芷二人之間甚至連言語也形容不了的感情?嗬!就算是颯禁自欺欺人說自己對白芷沒有****吧!
颯禁的皇帝做的憋屈,受製與世家中人就算了,本來寧國自開國以來便是這般。但是,娶了一位妻子,卻與旁人心意相通,這般隻怕聖人也不能隨便容忍吧。
颯禁可以說是累積而發,對於那兩人。什麼情啊愛啊的,即便你們愛的深沉最後還不是各自陪在旁人身邊?
颯禁不是沉溺在這種小事情中的人,那些婦人之仁隻會讓人一點氣勢消磨殆盡。因此登上皇位後,颯禁便著手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
隻是如今的宏圖大誌才剛剛展開,便被人斬了後路……還是曾經死在自己手裏的男子。
颯禁在殺死“白君澤”的時候也說不準自己是什麼情緒。惋惜,不舍,又有些快意,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最後都成了平波無瀾。後來知曉“白君澤”並未死去,也是平波無瀾,好似本就應該這樣。
如今在禦書房,直麵“白君澤”的時候與他說話也沒有半分的不適。說了兩句話便想到先前二人相互並不知曉對方身世背景的時候。如同那時候的生死之交,怕是不可能了……
颯禁說過那句話,秋木析自是要回他,隻是見颯禁神遊,便沒有擾他,等他恢複後才對他道:“微臣並非與陛下作對,隻是薛國卻不是我們能染指的,還請陛下三思。”
秋木析說話向來如這般帶著疏離,颯禁自是已經習慣。隻不過聽他說這話心中卻是湧起不悅,在秋木析看不到的地方暗暗皺了皺眉。
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自是已經說不下去。颯禁便沒再說著個話題,問道:“若是無事你便退下吧。”
秋木析聞言起身,但是並沒有向外麵走去。隻是向前走了兩步,而後問道:“白芷隻是一名女子,小時候遭受了那般多的磨難,如今還請你對她好些。”
秋木析對白芷是真的不錯。他從來沒有在寧皇麵前說過類似的話。隻是因為“人言可畏”四字。先前說那樣的話若是被旁人聽了去,隻怕還要生出不少波瀾來,秋木析不說隻是怕有人不安分給白芷安上個莫須有的罪名,如今卉城雖說對待女子較為寬容,但是這種關乎名聲的事情,還是要避諱的。
颯禁聽秋木析說這話倒是轉過身來看著他,好半晌才勾了勾嘴角道:“如今你一顆心倒是全係在林家那丫頭身上了。”
秋木析也不否認,做了一揖這才退下。
待秋木析走後,颯禁貼身內侍從外麵進來將方才秋木析喝的茶水與颯禁文案上的茶水換了換,而後站在門口喊了一聲:“還不進來將東西換了?”
有人應聲進來,而後便將秋木析桌子上的茶水端了下去。這一切颯禁隻當做沒看見,又是坐下來批了一會奏折。待眼睛有些酸痛的時候這才盯著自己手旁的茶碗發起呆來。
這次發難與秋木析來說是做了十足的準備的,比之先前詐死一事花了很多功夫。因此秋木析倒也不怕颯禁不妥協,內外雙管齊下,隻怕颯禁不得不應。
颯禁下朝後回的是秋府,春久與香悅二人看見秋木析回來恭敬的上來替秋木析更衣。待秋木析換了常服後,這才開口道:“姑爺,小姐什麼時候能回來?今日少爺托人帶了口信,說是想見見小姐。”
秋木析聞言頓了頓,對二人道:“去請林大人過來一趟吧。”二人鬆一口氣,就怕秋木析說的還是等上一等,這幾日搪塞的話二人已經聽過數遍了。
秋木析轉身便去了書房,隨即研磨寫字,雖說是寫在奏折上的,但是內容並不是彈劾之類的,奏折自是寫給颯禁的,內容大意是說隻要寧皇收了與薛國為敵的心思,秋木析自有辦法讓薛國也停戰止戰。
不過,薛國如今那般算不上借口的借口還是秋木析寫了信與薛謹然而後才有的。之前秋木析雖說是受澹台一脈所托助薛謹然登位,但其實並不用與故意與他結交。
之後與薛謹然談笑風生,彼此成為知己也隻是秋木析像澹台一族賣個好而已。那一脈如今基本已經消匿無蹤,但是對天下之事還是了如指掌。秋木析對於這一脈深不可測的能力還是有些許忌諱。因此與澹台結交並不如與尋常人那般遊刃有餘。那時候自己這裏甚至尚未掌握一星半點關於澹台一脈的線索,直至今日秋木析的情報網對於澹台的了解程度也才九牛一毛,可見那一脈人的可怕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