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孩子被擄走,自是沒有白送的道理。雖然那老先生將孩子帶走無非就是兩點,其一:想要有人來替他們澹台一脈看著如今薛家人占領的那塊土地。其二:用孩子做人質,防止秋木析助寧皇一統薛國。
除了秋木析遇到的澹台這個老先生,平輩的寧皇、周筠廷、林兮之哪一個不是人中龍鳳?秋木析的本事在這裏,對於澹台一脈確實敵不過,隻能甘拜下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秋木析還是認可的。
所以既然知道孩子留不住,便處心積慮了一回。這之後自是少不了做戲到底,向澹台一脈索回孩子的舉動來。
這些都不是主要目的,最重要的是警告寧皇。澹台一脈與秋木析相識也隻是很偶爾,本來行蹤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與秋木析有交流也是他們會找上自己。秋木析若是直接與寧皇說這些,隻怕寧皇不會相信。
因此這般隻是給寧皇一個小小的警告。
秋木析被囚的這個院子,之所以說有趣,實則是因為這院子一牆之隔的地方便是如今的皇後。偶爾能聽到那邊院子颯汝寧與白芷二人笑鬧的聲音。
秋木析自是知曉寧皇的用意,如今薛國戰力驚人,雖說前線不止有千千萬萬為國舍生忘死的將士,但是自從白疏謹那件事後多多少少軍心有些許潰散。
寧皇不要白家的勢力日趨增長,用那樣的方式除去白疏謹後這點肯定是會有的,寧皇自是也做好了準備。
隻可惜,就如今的狀況來說,這個小小的潰散確實致命的。
白疏謹如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寧皇多少心中有計較。因此此番將秋木析,也是為了找出白疏謹。
午後,秋木析倚窗前看雨。今日早晨開始下的雨,也不大,隻是淅淅瀝瀝的不停。寧皇將繁瑣的公事處理完便往這邊走來。其實寧皇過來隻是為了看看白芷與颯汝寧。但是到了門口又想起來秋木析被囚在這裏,於是又轉身向這邊走來。
倒是不怕秋木析逃走,還是那句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憑著秋木析那般什麼都要顧著的性子,颯禁自是不信他會拋妻棄子,獨身苟活下去。
進了門,颯禁看見秋木析立在窗前,神思已經不知道跑去了哪裏。便揮手讓身旁的內侍退下,自己拿過旁邊弓著腰走路的內侍托盤裏的酒。
走的近了些,秋木析自是也發現了。對著颯禁點頭笑了笑,也沒有行禮。寧皇既然屏退左右,自然是想以普通身份與秋木析說話。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秋木析這點還是能知曉的。
一壺酒,沒有杯子。一人立在窗外一人站在窗前。彼此都沒有說話,隻是一人一口的對飲酒壺裏的酒。等一壺酒見了底,颯禁才開口道:“在窗前做什麼?這雨下的讓人煩躁,眼不見為淨。”
秋木析還是笑笑,依舊不說話。看著窗外下著的雨,想起了花色穿著嫁衣過來的那日也是這樣的天氣。
這麼多年相處下來,與花色的性格,秋木析也是了解了一些。說不上出彩,也說不上平庸,隻是沒有特色而已。且花色本就是個懂事良善的姑娘。實在想象不出來她背棄父母獨身穿著嫁衣過來是下了什麼樣的決心。
想著秋木析歎了一口氣,又是想起來負花色良多。
颯禁聽見秋木析歎氣,一揚眉,開口打斷眼前人的沉思,道:“你我許久沒有好好喝上一頓酒了,如今我主動找你,你卻神遊天外,真真是讓人傷心啊。”
本來就是打趣的話,秋木析自是不會誠惶誠恐的作揖行禮賠罪。
二人又是一陣無話,颯禁身旁貼心的內侍已經讓人送來了不少酒為二人助興。秋木析見了匆匆進來又匆匆出去的人,道:“外麵涼,進來吧。”
說著便向門口走去,迎接颯禁進門。
颯禁也不矯情,進去後,兩人一齊走向桌子,而後各據一方,兩人又是無言的對飲。氣氛說不上尬尷,倒是有些沉靜。
看方才內侍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秋木析猜眼前的人本來是沒有打算進自己這裏來的吧?如今與自己對飲,想來隻是一時興起。也不知道颯禁如今想到了什麼,如此喝酒隻怕是要醉人的。
想著秋木析便開口阻攔道:“酒多傷身,陛下還是莫要再喝了。”
颯禁哪裏是這一點酒量就能倒下的?不過是心裏有事罷了。如今見秋木析主動開口倒是笑了出來,回他:“還以為你不會與我說話,倒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