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卻一下子捉緊著她的腦袋,讓她正視自己,激動地嚷道:“你竟然懷著孩子還去接客!”聲音大得充斥著房間,我們一時間都忍受不了,略鄒了下眉。
紅姬聽著,緊咬著唇,一副快要哭的樣子,最後,眼裏的霧氣凝結成沉重的淚珠,抵擋不住重量的睫毛,一眨眼下,大滴大滴地滑過臉頰,從頭到尾她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而我們,一直也是旁觀者,也許最該做的,是讓他們兩單獨相處下吧。
想著便要退出房間時,男人突兀地緊抱著紅姬,把她深深地擁進懷裏,聲音也有點梗咽地道:“你為什麼那麼不愛惜自己身體……要是流產了,你可能會不孕,或者更糟糕的。”
想的,說的,都轉化成行動,她也靜靜地抱著他,呢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我看了看其他人,紛紛都揚起了微笑,唯獨,那個煞風景呆板的木頭啊武。
“我江若寒,如今請大家做個見證。”突然,那男的響亮地說起來,真是的,想在才知道原來他叫江若寒。
大家聽著都有些懵懂地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他。
紅姬也眨著靈動的眼睛,不解地看著他,對於我們的反應,他隻是一笑而過,然後情深地看著紅姬繼續道:“我隻是一個跟南蠻人打交道的小商人,沒有身家千畝地,沒有大院幾十戶,沒有強悍的身軀去保護你,但這樣的我,卻想去不自量力地娶你,一個這樣的我,紅姬,你願意嫁我嗎?”
紅姬的贖身拖了好幾天,由於霍雲渺不在的關係,一切都是由啊武去傳話。
最後,從武的口中得到的答案是允許,聽說贖身費高得驚人,有多高不知道,但聽姊妹們的對話,紅姬贖身的費用,驚人是她在風淩一年裏所得的營業額。
不要說一年,就算是紅姬一晚的營業額也是驚人的,那個江若寒,不是一個小小的商人嗎?他真的能負起紅姬贖身的費用嗎?不過我的擔心好像是多餘了,因為之前江若寒始終的幾個月,就是在做努力的衝刺,最後把錢湊夠了,奇怪的是,他好像早知道霍雲渺會出這樣一個難題給他。
而第二天,江若寒就帶著幾車的錢來到這裏,風風光光地把紅姬接走,我們一行人,來到風淩的門口,為紅姬送別。
她一個個姊妹都擁抱了一下,唯獨在我麵前,停下了,她對我揚起那個勝利的笑容。
我緊盯著她,雖然不喜歡她這樣的笑容,但心底裏還是替她開心。
突然,她拔下頭上的那支玉簪,一頭青絲如瀑布般瀉下,在微風中自然地飛揚,呆呆地看著她的頭發,就像看到她的人似的,原來被困住,被束縛著,現在,終於自有了。
“給你……”她把簪子遞過來我的麵前。
那是一根白的通透的玉簪,簡單得沒有任何雕花,頂端也沒有任何圖案,隻是一根很普通的玉簪,可是那一種普通,又會讓人迷上它的清雅。
我詫異地看著她,她的嬌聲夾帶著一絲不耐煩道:“接啊!”
吐了口氣,猶豫地接過簪子,可是……
“紅姬不是很討厭我嗎?”
她輕笑了一下:“我不討厭你喔,而是從一開始就很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