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抬頭的瞬間,兜帽隨之掉了下來,心裏一驚,連忙往身後亂抓,把兜帽重新蓋上頭上,忽略那個人眼中的驚豔,我不會說南蠻話,隻能退後了幾步向他鞠了鞠躬,然後便繞過他的身邊,跑走。
那個人身後的人,想喊住我:“HEY!”
我裝聽不懂,早就跑得遠遠了,來到當鋪,本來是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手裏的這幅畫,我真的很喜歡,可以的話,真不想賣,但不賣我跟啊武大概在這戰亂的環境也很難活得下去把,隻要這樣想到,我就鼓起勇氣走進去。
“你好,我想把這幅畫當了,你可以看看值多少錢嗎?”我走到窗口前說道。
裏麵的掌櫃疑惑地看了看我,我心沉了沉,他大概在想我這樣的身世拿不出什麼東西來把,我把畫遞到他的麵前,說道:“這幅畫是陸一輝畫的。”
果然,他聽到繪畫的人名字,眼睛一下子明亮起來,接過我的話:“就是那個歸國的畫家?”
我尷尬地點著頭:“是的。”
掌櫃拿著畫仔細地看著,有些疑惑地問:“這幅的確是真跡,但是為什麼會在你手上呢?這幅畫大概沒有展覽過把,不會是賊裝偷出來的吧?”
“不是!不是!是他幫我畫下來的。”掌櫃一說我是偷,我就一下子急了。
“你?”掌櫃好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嘲笑地說:“我說,妄想都有個程度把,你這模樣那像這個貴婦啊,而且啊,你沒看這裏有字寫著嗎?”說著,他又把畫遞到我麵前。
“字?”這麼說,真的有幾行字,但我不會認字所以一直都沒去注意。
“你不會是不會認字吧?”
我點了點頭,掌櫃又說道:“這裏寫著‘最珍貴的人’這位小姐應該是陸一輝的愛人吧。”
聽著,一股酸酸的感覺湧上鼻尖,原來有這樣的意思嗎?我一直都不知道,他也不曾告訴我……我把這幅畫賣了的話,不就糟蹋了他的心意?想著毅然地道:“掌櫃,畫我不賣了!”
掌櫃正在欣賞著畫,下一刻聽到我的話,臉色一下子鐵青起來:“不行!你都說了要賣了。”
“但是我現在不想賣了。”我堅定地說。
他聽了,挑了挑眉看我:“我看你這妝容,你也挺缺錢的,不是嗎?真的不賣嗎?”
他一語中的,我真的是缺錢,這是生存與信義之間的選擇,如果把畫賣了,就辜負了陸一輝的心意,如果不賣,那麼我跟啊武之後也會很難生存,我變成什麼了都沒有所謂,可是武,是我把他牽連進來的,想到這裏,我咬了咬唇,堅定道:“我賣!”
從租界走出來之後,我們拿著那些錢,到附近的村子裏住了下來,這裏是一條普通的村子,民風簡樸,大家都很友善,當然不是對我,而是對啊武。我在他們眼中,隻是一個行為怪異,終日不出門,出門還要把自己蓋的密密麻麻的奇怪女人。
村裏有一些空掉的屋,大概這裏不少的人,也選擇了離開國土,坐黑船逃難吧。我們選了其中一間房子住下,房子前都田,武用了一些錢,跟村民們買了些種子,變開始了我們的農村生活,他本來也不是農民,對於種地,還是缺乏經驗,幸好村民們也很友善,會教他方法,而我每一天,隻能在屋子裏等他回來。
難道我就沒有力所能及的事可以做嗎?我經常都是這樣問自己的。
於是這一晚,我學著做菜等他回來。想起他每晚種完田還要回來煮飯給我吃,我就覺得慚愧。村子裏沒有什麼好的食物,甚至連米飯都不會有,我們都是吃這一些簡單的菜,例如土豆,還有土豆葉,肉的話,隻有雞蛋,看著這些食材,就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如果我沒有把武強拉出來,他也許不用受這樣的罪,如果他沒有幫我。這些才,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問題,可是武他一直在外麵耕田,做體力勞動,這些菜又怎麼夠一個大男人吃呢?越是想掉眼淚,就越不想掉眼淚,深呼吸了一下,看著外麵的天色,武要快回來了,要是等他回來,還沒做好飯,這頓飯就沒意義了,因為,他看到肯定會來幫我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