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二章 真愛無敵(1 / 3)

羅素素的出走,季嵐的英雄救美傳的滿城風雨。他們似乎忘了季嵐有一個女友叫方珊,他們似乎忘了一年前他們還為了這個女子和另一個班開戰,他們似乎忘了……才子佳人,流傳的隻是美好。沒有多少人會去在乎淚水。

抱得美人歸的季嵐這一次卻不糊塗。他知道她得給方珊一個解釋,一個足以讓她放手又能把傷痛降到最低的解釋。想了又想他最終決定講一個故事給她聽。

操場上,他們相對無語,原來想是一回事,真的說又是另一回事。這個跟了自己一年多,這個自己都以為愛上了的女子,現在要如何與她說?

北風盡傳秋色寒

東陽未必照人暖

時與冷暖自分曉

頂天立地也枉然

紅穀灘去無去處

閑讀滕王閣舊篇

滿城都種香樟樹

偶有梧桐懶去看

轉眼已是暮秋,曾經的點滴還在心頭,心上人卻早已移情。她想起這首去年秋天他為他寫的詩,想起這首幾月前她耍心機讓羅素素填的詩。忍不住吟了出來,他,今天約她出來,不就是要講她嗎?

季嵐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人,他記得他送她時隻有半首的,他記得她是沒有回他的……

“後半首是素素填上的,和我說說你們的故事吧?”聰明的女子關鍵時刻不會鬧,她隻會在了解事情所有真相以後再做出反應。

“還記得它嗎?”季嵐從口袋裏掏出月牙兒。最難開口的是第一句,有了第一句,後麵的話就顯得容易得多。

“這是羅素素送給我的,在我十歲生日那一年。”方珊沉默的看一眼月牙兒沒有說話,聰明如她,一句話便可猜到羅素素就是那個一直呆在他心裏的女子吧。可惜現在猜到有些晚了。

“那時候的我們,不懂愛情卻是互相愛著的。”記憶的匣子一打開,季嵐再也收不住。“那時候我是班長,她是班長夫人。我一個人的班長夫人。我們的交流就是從文字開始。她喜歡在紙縫裏寫字,所以後來我也不知不覺學會了。我生日的時候,她送我一對星月,她為我戴上月亮,我為她戴上星星,我們說好一輩子不摘下來的。”

“可是,沒見著素素有啊?”方珊條件反射的說道。她明白她不可能敵得過那個一直住在季嵐心裏的女子,到了這種時候她隻能寄希望於季嵐搞錯了。如果是,她會原諒他的。

“她有,她戴著腳踝上了!”季嵐堅定的說。方珊的心思他怎麼會不知道,可是如今既已決定,就該決絕。

方珊再一次禁了聲,她知道再聽下去已沒有意義,可是她依舊巋然不動的坐著,因為隻有一段曠世奇緣才能讓她真正死心。

“她生日的時候,我送了她兩個蘋果,她送了我一首詩。就是你第一次給我那一首。那時候的我還不懂得,到後來才明白那是一種含蓄的愛,正如她愛的方式。可是,我明白的時候她已經離開。”

原來是這樣,原來一開始自己就是一個替身,方珊感覺到了悲哀,可是卻沒有憤怒。她不恨季嵐也不恨羅素素,仿佛置身在一段美好的愛情故事中,當聽到她已離開時,方珊竟有一絲的不舍。那樣的純情,那樣的年月,一去不返。她為什麼要離開呢?

為什麼,這也是季嵐想知道的。可是這對於季嵐來說無疑是一個謎,除非她親口告訴他。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還不會寫詩,甚至不會讀詩,是她,給了我一個詩的世界。因為她,我愛上詩詞,因為她,我立誌要寫出很多美好的詩詞。因為她……可是,六年級那一年她卻不辭而別了。我們的每一個黃昏都會一起度過,我和她說一些有趣的事情,她和我說書的世界。然後再太陽落盡的時候我會送她回家。我以為我們會那樣一輩子,可是那一個傍晚她沒有出現,那一個傍晚以後她都沒有出現。後來聽說她轉學了,真不敢相信,她就那麼悄無聲息的轉學了,一聲不吭。”說著說著季嵐的聲音裏多了幾絲悲傷。即使那麼多年過去了,他依舊無法釋懷,她的不辭而別,終究是他心頭的通。

“再見她,已隔八年。無論是相貌還是脾氣都已經變了,我竟沒有認出她來。直到那麼多的詩詞往來,直到她的頭發一天天變長,直到她的生日,直到她喊出那句小班長……”季嵐說的忘情,卻沒發現身邊的人已經淚流滿麵。

經曆了時間的淘洗的愛情,她怎麼去比?甚至他們的開始也是因為那一首情詩,那一首本就屬於羅素素的情詩。這樣的愛,她用什麼去挽回?19年來唯一愛的男孩自始至終愛的都不是自己,自己卻無力去恨,無力去怨。也許,唯有淚水能衝淡她現在心中的鬱結吧。

“對不起”看一眼身邊人,季嵐誠懇的道歉。這個女子,是他誤導的。在情深情濃時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把她當成了替身。現在真身回來了,除了一句抱歉,他又能說什麼。

“我不怪你們。說實在,我挺喜歡素素的。說不傷心那是假的,但是,我真的真心祝福你們!”說完羅素素就跑開了,她知道他們的故事不是這樣的三言兩語,她知道她若再坐下去,季嵐即使講上三天三夜也講不完他們的曾經。可是,她不想再聽了,每一句話都像刀一樣剜著她的心。她卻恨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