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撫好自己受驚的心,在尾生的陪伴下,為了籃球隊的那群蠻人,紅欲燃攔車直奔區警局。
或許是警察局到底是陽盛陰衰的地方,她這一路行去,頓時招惹來無數帥哥警察注目,如此以來,倒總算是徹底安慰了她“備受打擊”的心。
終於有勇氣十足的警察同誌上前搭訕:“小姐,找人?”
“對啊。”伸手一撥長長卷發,紅欲燃對麵前的帥哥警察嫣然一笑。
“找誰?”帥哥警察帶著自認為最瀟灑最親切的微笑再次詢問。
“一群在外頭買東西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跟別人打了起來的笨蛋。”紅欲燃一口氣說下來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依舊笑意盈盈。
但是對麵的帥哥警察很明顯地很吃她這一套,不由對她微微一笑,“原來是他們,跟我來吧。”
他一邊說話,一邊弓起了手臂。
紅欲燃亦毫不客氣地伸手過去搭在他的臂彎,同他說說笑笑地就走了。
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尾生頓時垮下了肩膀,哀怨無比地跟了過去。
進了警察同誌們辦公的地方,紅欲燃立即就看到了籃球隊的人,十來個人一字排開頓在那裏,個個垂頭喪氣,臉上掛彩,身上的衣服更是慘不忍睹,好像被潑了不少……紅顏料?
這是怎麼回事兒?
鬆開那帥哥警察的臂彎,紅欲燃對他抱歉地一笑,這才轉臉看向籃球隊的人,“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感覺到她語氣不善,籃球隊的那些人抬頭看了看,囁嚅了兩句,卻誰也不吭聲。
“怎麼?不肯說嗎?”紅欲燃漫不經心地看著自己的手指,“看來,我這個經理當得真是失敗,我看我還是跟殷悅辭職好了。”
“不要啊,經理!”籃球隊的人頓時慘叫起來。
因為怕紅欲燃真的辭去籃球隊經理的職務,於是他們連忙七嘴八舌地把他們之所以被抓進警局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打完球之後我想去吃東西。”9號隊員揚手開口。
“然後,買東西的時候遇到一個神經病,非說我們身上有什麼‘鬼氣’,兜頭潑了我們一身血!”說話的7號隊員氣憤無比,嫌惡地看著自己的血漬。
“然後我們當然不願意,所以……但是沒想到那個瘋瘋癲癲的家夥居然有幫手,看到我們……不由分說就打了起來……”9號隊員的聲音愈說愈小。
“雖然錯不在他們,但是卻是他們先動的手。”帥哥警察插了句話進來,“不過,那個潑了他們一身黑狗血的男人據說是前兩天受到驚嚇有些神經錯亂,他們那邊的人也知道,所以沒說要追究。”
兩邊人都沒撈到便宜,打得莫名其妙。
“好在也沒出什麼大亂子,所以,找人把他們領回去就好了。”帥哥警察轉過臉對紅欲燃微微一笑,極是可親。
“既然這樣,他們就跟我一起回去吧。”紅欲燃挑眉一笑,隨即對帥哥警察伸出自己一隻手來,“有手機嗎?”
“有。”帥哥警察把手機放到了她的手心裏。
紅欲燃把自己的手機號碼輸了進去,再把手機還給他,意味深長地盈盈一笑,“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就打這個電話來找我吧。”
她說完話,便帶著籃球隊的眾人離去,快要走出門外的時候,卻又回眸一笑,成功地讓那帥哥警察癡癡迷迷地露出傻傻的笑容。
尾生的肩膀垮得更深了。
出了警局,紅欲燃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籃球隊的人,“好了,各回各家,別再找事了。”
“是,經理!”眾人大聲開口,各自散去,隻是走不到兩步,突然有人揚聲開口:“經理,不好意思,我們得回去換一下衣服,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幫我們趕緊洗幹淨啊,我們明天還要繼續穿呢。”
紅欲燃頓時發火了,隻是有人卻趕在她之前暴喊出聲:“妖怪!哪裏走!”
話音落下,一個男人突然張牙舞爪地從斜刺裏撲了出來,朝籃球隊的隊員追去。
“別跑了!”追著那男人而來的人累得氣喘不已,停下來手撐著膝蓋大口地喘氣。
紅欲燃看了那癲狂般的男人一眼,隨即了然。
潑籃球隊隊員一身狗血的家夥就是這男人?
“快點抓住他!”
有人指揮著另一小堆人追了上來,隨即不由分說抓到那個四處亂跑亂叫像瘋子一樣的男人,男人被抓住後就開始瘋狂地大聲叫了起來:“真的有妖怪啊,我親眼看到的!別抓我,那妖怪就在他們身上!”
籃球隊的隊員們個個頂著一頭黑線湊了過去,“說什麼呢,說什麼呢!”
紅欲燃和尾生連忙上前,那堆人裏頭卻有個人出來抱歉地開口:“對不起啊,他前兩天受到了些驚嚇,非要說有件衣服抓了他的腦袋,於是現在就四處惹事……不好意思啊。”
那人兀自說著話,尾生卻逐漸逐漸地湊近那個被人七手八腳按在地下的人,東嗅一下西嗅一下,就像一隻大型犬。
紅欲燃悄悄踢了他一下,然後低聲問他:“你在做什麼?”
“我感覺這個人身上有奇怪的味道。”尾生壓低了聲音,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大概是……鬼……”
“是你這個大頭鬼還差不多!”紅欲燃沒好氣地看著他故弄玄虛的樣子,隨即對那些籃球隊隊員揮了下手,“還不走?”
“那我們的衣服……”有人欲言又止。
“知道了知道了!我跟你們一起走!”紅欲燃的拳頭捏了又鬆,鬆了又捏,如此反複數次之後,終於在瀕臨發火之前完美地控製好了自己的情緒,沒有當場暴走給他們看。
至於尾生……
他很無辜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光頭,悄悄地心裏嘀咕起來。
不是他想說……但是那個瘋瘋癲癲的人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像那個什麼什麼,但是那個什麼什麼是真的出現在這裏了嗎?
有件衣服抓了他的腦袋?
聽起來,這事情似乎大條了呢!
夜色如洗,折騰了一天的城市漸漸沉墜夢鄉,一彎弦月斜斜挑在空中,泛著朦朧的柔光,初時有微風拂過城市上空,隨著夜色加濃而風勢漸重,直至一片烏雲不知被何時吹來,將那銀月暗遮。
“喵嗚——”暗夜的巷道中,突然響起這樣淒厲的聲音,一抹黑影突地閃過,落地無聲,隨即躥上屋頂,陡然伏下身影,一藍一綠的眸子幽幽啞啞,隻一瞬,便藏起行蹤。
受到這樣的突然驚襲,“呼嚓”一聲,半空中有鳥展翅乍起,盤旋在夜色裏,投下奇怪暗影。
風勢似乎越來越大,掠過城市上空,隨即便穿堂入室,不小心被困囿在管道般長長的巷中後,便發出了尖銳的哨音,呼呼啦啦,刮人耳膜。
房簷外晾衣架上的衣服隨風而動,被路燈的光隱隱映在窗簾上,形成斑駁而奇怪的影子,一動一動的,仿佛無數雙慌張而繚亂的手,爭先恐後地想抓住點什麼似的。
滿室寂然,黑不隆咚。
不知道何處卻有“嗒嗒”的腳步聲突然響起,一聲一聲,漸漸延伸開去。
黑暗中,巨蟒秘書陡地昂起了半截身子,眸子發出幽幽的綠光,隨即悄悄軟下去,畏懼地縮成一團。
“喵嗚——喵嗚——”驀然而來的貓叫聲淒厲無比,聽來有如嬰兒夜啼。
“嗒嗒”的腳步聲驟然而止。
棲息在室內某處的白鷹玉兒微微偏了一下腦袋。
房間內的眾人似乎尚未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