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初遇(2 / 3)

城市的白領們,白天衣著光鮮穿梭在高級場所,在名牌店可以眼都不眨買下當季最流行的華衣靚服。

所有的人看到的是她們光鮮的一麵。大家都忽略了華麗的背後也許就是暗無天日的加班,談判,開不會的會議。當然也少不了上司的批鬥。

寧非整個人懶散地窩在柔軟的單人沙發裏,單手托著腮“青青,你是工作壓力太大了麼?”

她們同在T市一家剛剛上市的女性時尚網站公司,寧非在市場部,青青在內容部,她們兩人被公司同仁譽為“拚命二人組”。

“不,與工作無關。寧非,你說我們這麼拚命為了啥?日夜不分,拚死拚命,除了賺回來白花花的銀子外,一無所有。”這句話青青好像說過了,但她依然在重複,可見她內心的糾結。表麵的風光無限,內容的孤寂其實是沒有人懂的。

走在街上,也許你看到穿名牌衣服,拿名片手袋的女人會羨慕,其實大可不必。

“卡裏的錢越來越多,空虛感卻一點也沒有消失。工作之餘,除了拚命購物來證明自己的存在感外,其它的……連空氣也抓不住。”青青冷冷低喃,手不斷攪動著咖啡。

夜裏,孤身隻影走在街上,看著一雙一對戀人牽著手或擁抱著走過,心裏的孤獨感更甚。也許他們下一刻便會分手,但此時的溫暖還是令人羨慕的。

“……”寧非右手捧著咖啡杯,一下子接不上話來。

自從她認識青青以來很少見她這個樣子,大多時候,青青流露出的都是堅強,聰明,女強人般的架勢。

“寧非,曾經,我真的以為我可以沒有愛情的。”青青說這話的同時,把頭轉向陽光明媚的落地窗外,明亮的眼睛沒有焦點。

此時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她的目光飄渺,表情冷淡。

“愛情真他媽的沒意思,無非就是你愛他,他愛她,她又不愛他,愛到最後,他媽的,愛情它什麼都不是。”寧非流露出鄙視愛情的目光。二十六歲了,有人說,女人過了二十五年,青春就進入倒計時,那有那麼多無聊的時間去消遣所謂的愛情。

恍惚間,寧非想起她和青青的第一次見麵,不是在公司,而是很多年前的午晚,在T市的“單行道”酒吧。兩個失意,失態的女人喝了大量的酒後,頭暈眼花,暈頭轉向,不知所雲,唯一相似的是口裏念念不忘地詛咒著男人。

“TMD,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男人,都給我去死吧!”

“冬豫,你以為你是老幾,你回來求我,我都不會再要你……”

“鄭剛,你NND的不是人……”

……

兩個陌生的女人醉得東倒西歪,不顧形象,跌跌撞撞在燈紅酒綠的世界裏,大聲破罵,抱頭痛哭。

她們同時在愛情海裏折了跟頭,她們同病相憐。她們說,不再相信愛情。

一個星期後,當寧非來女性時尚網站公司報到時,見到正往茶水間衝咖啡的青青,她終於相信,人與人之間還是有緣份的。

兩個同病相憐的女子就這樣走到了一起,兩個人沒有太多共同的愛好,但也阻止不了她們結為死黨。“青青,還記得我們相識的那個晚上麼?我們都被愛情傷透了心。從那晚開始,我便發誓,我再也不愛了。”寧非輕聲說。

她們曾經都是傻孩子,天真地以為某一個男人會是自己一輩子依靠的良人,誰知,事與願違,沒有誰願意為其她人負上一輩子的責任,熱情燃盡,他們可以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去變心。

她,再也不愛了。

這麼多年,寧非總算弄了個明白,這個流行速食愛情的年代,談真愛太奢侈。更多的是你情我願,纏綿悱惻,轟轟烈烈,海誓山盟後再雲淡風輕地分開而已。

這個年代的愛情,有這個年代的遊戲規則。

千萬別弄錯。如果你不按規則玩,注定傷痕累累,到最後怪不了誰。

“那個人回來了,他,還想和我在一起。”仿佛下了好大勇氣般,青青從胸裏擠出這麼一句話。有人說,女人都是忘不掉自己喜歡過的第一個男人的。

寧非征了征,像突然明白了什麼般,不顧形象地格格大笑。

好馬不吃回頭草,不過好像很多男人都不懂這話的意思。玩夠了,最終還是覺得原來的人好,於是想也不想地回頭。告訴你:我還是發覺你最好,我們還是在一起吧!

可是,為什麼她永遠要站在原地等變心遠去的他?

“那你呢?你相信他的鬼話?”寧非嗤之以鼻。寧非對變心的男人有著敵意的。這敵意已經根深蒂固,就好像經曆過戰爭的人對日本人的憎恨,那是由心而生的。

“寧非,你知道麼?這麼多年了,午夜夢回的時候,我不是沒有想過,他會回來找我。我想過千萬種方式,例如我會狠狠地拒絕他,例如那時候我身邊已經站著一位比他優秀的男人;例如在街上,我偶遇落魄的他,我也許會諷刺他;又例如,再見已經是幾十年後,我們都老了,沒有精力再去計較,估計我們會坐到一起喝杯茶……這幾年來,我試想過千萬種,但他真的回來了,站在我麵前,恍如隔世,我才發現,原來我的心還會痛。我的心還在為他跳動。你說,我是不是很犯賤。”說完這話的時候,青青已經X咽。

寧非仿佛能看到青青堅強,幹練的外表下那顆孤寂,渴望愛情滋潤的心。

女人,終究是不夠狠心的。

“你確定,你要的幸福隻有他能給到麼?”如果青青的答案是肯定的。寧非唯有祝福。愛情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

“非,我一直以為我是夠堅持的。在這個社會,為了生活,我們沒辦法。商場如戰場,我們每天如戰士般,也不是沒有遇到優秀的男人。也不是沒有試過去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反正人生就是這樣吧,如果相愛兩相厭那不如找一個自己不那麼喜歡的,自己也少受點罪。可是,他一出現。我的心便亂了。”青青頓了頓,繼續講“我也覺得自己好賤,我隻記得他曾經對我的好。那個男人,是他在深夜赤腳背著發燒的我去醫院;他知道我難過的時候隻要有奶茶便會開心;他會在我睡覺的時候把我的雙腳夾在他的雙腳間取暖……我以為我會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