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看著她撥家裏的電話,聽到她那一句話,他覺得自己又開始喘不過氣來,滿心的鬱悶隻想一吐為快,他覺得心裏難受。
“喂?葉媽媽。是我,你先深呼吸一口啦。我先告訴您,沒什麼大事的,您別擔心,但您還是要來醫院一下哦。葉爸爸下班了?您和他一起來好不好?您別擔心,慢慢過來就好,就是宮澤住院的那家醫院,對。喔?葉楓啊?他好好地在我旁邊,您別亂想。好、好,等一下見,沒事沒事的,您最好帶些小點心來更好,您下午都在做吧?嗯,我知道了。”寶珠輕聲細語地說完,關上手機,呼了一口氣,等一下葉媽媽來了的話更麻煩,輕則哭一場,重則可能要昏倒了。
“你幹嗎叫她拿點心?”葉楓在旁邊問。
“等一下你們會亂成一團,我不吃點東西保持體力怎麼收拾殘局?總要有個人是清醒的啊。”寶珠理所當然地說。
“你這個人,有時候還真奇怪呢。”她讓他無法猜透。
“這句話由你來說不妥當吧。”他才是怪人一個,“喂,我問你哦。”寶珠說:“我們到達公司時才四點鍾剛過,風哥還未到下班時間,你說他在停車場幹什麼呢?”寶珠提出了她的疑問。
“他們的手段還真多啊,無所不用。”葉楓說,這時,兩個護士走了進來,說是去病房便把葉風推走了,葉楓和寶珠跟在後麵。
“咦?隔壁不就是小宮澤的病房嗎?真巧呀。”
“你竟然還可以注意到這個,精神不錯呀。”葉楓冷冷地諷刺她的無所謂。哪有?人家隻是見他一副很傷心的樣子,想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已,雖然他從來都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可她知道他現在心情真的很差,而且已經壓抑了好久。
把葉風安頓好,兩人各坐一邊,默默地不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突然被打開,葉母首先衝了進來,身後跟著葉父。
“阿風他怎麼了?”葉母嚇得連手中的點心都弄掉在地上了,葉父也一臉震驚的樣子。
寶珠扶住葉母、讓她在旁邊坐下,“葉媽媽,您慢慢聽我說。”她彎腰把點心撿起來,示意葉父也坐下來。
“我今天和葉楓走了一個上午,到下午的時候去到公司門口,在停車場門口就聽到很吵的摩托車聲,我們進去一看,就見到風哥這個樣子了。”寶珠簡單扼要地說。
葉母開始淚如雨下,“那醫生說了什麼?”
“隻是傷了頭部,縫了針止了血,有沒有後遺症,要等他醒過來才知道。”寶珠沒有隱瞞病情。
葉母不說話了,隻是低低地歎了口氣,輕輕地抹眼淚。
“葉媽媽,您別擔心。風哥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他隻是流了點血而已,睡醒就沒事了。”寶珠安慰她。
“為什麼我的孩子都這麼不幸,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嗎?”葉母傷心地說。
“沒有的事,不關葉媽媽的事,是這世上壞人太多了。風哥心地善良,他會好心有好報的。”寶珠繼續安慰葉母。葉父坐在一邊歎氣,葉楓卻站在床邊不說話。
“葉媽媽回去吧,我和他在這裏守著風哥就好。”好一會,寶珠才出聲道。
“不行,你們也很辛苦,累了一天了。”葉母說。
“沒事的沒事的,我無所謂的。”她隻是肚子餓罷了。
“這樣吧,我和你、楓兒一起回去,我已經做好晚飯了。我回去準備些東西,今晚我和葉爸爸在這裏。”葉母決定。
“這樣很辛苦的,葉爸爸明天還要上班。”寶珠說。
“不,我明天不去上班了,你和楓兒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你們還有事做呢。”葉父說。
“對,你和楓兒回去休息吧,你們的身上都是血,可憐的孩子們。快點解決這件事情,讓大家平平安安地過日子。現在弄成這樣,先是阿澤,現在是阿風,上次楓兒也出了一次車禍,我怕我會受不了的,那些人究竟想幹什麼啊?”葉母眼眶又紅起來。
“葉媽媽……”
“好了,我們先回去吧,我還要拿晚飯來吃呢。”葉媽媽說。
於是,寶珠和葉楓一起回到了家裏,葉媽媽顧不上吃飯,急急忙忙地拿了些衣服,裝了兩份晚飯就叫司機送她去醫院了,臨走之前叫寶珠和葉楓好好休息。
說是這麼說啦,可是哪睡得著啊。寶珠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半天,記起今天買的衣服還扔在角落邊。她索性爬了起來,拿衣服出來整理好,把滿是血的袋子扔掉。整理完後,她坐了半天,還是毫無睡意,便決定去看看葉楓。
她光著腳來到葉楓房門前。老是晚上睡不著就來找他,似乎已成了習慣。她輕輕地推開門,裏麵沒開燈,月光從窗邊照進來,葉楓正望著天空,不知在想什麼。
“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呀?”怕打擾到他,寶珠輕聲問。葉楓沒應聲,寶珠悄悄走到他麵前坐下,“你怎麼了?”
幾分鍾後,葉楓才說:“我很沒用吧?別人都因為我而受到連累,我卻毫無辦法。”寶珠知道他想說些什麼,便靜靜地聽下去。
“今天下午在停車場的時候,看見哥那個樣子,我竟然什麼都做不了,我的手竟然在發抖,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才對。他流了好多血,我什麼都不會做,隻能看著你在幫他止血。我回過神時,心裏很衝動地想著要跑上去宰了那兩個人渣,根本沒考慮到後果。我那時什麼也想不了,在醫院的時候,我還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後來在急救室裏時,我看到你在哭,他隻是我大哥,與你不相幹的人,你卻可以為他做那麼多,可以為他哭。而我呢?卻連個電話都不會打。”他把頭埋入掌中。“那是因為他是你哥啊,因為他太重要了你才會這樣,會為他擔心害怕,這是正常的。不過你講錯了,風哥對於我來說,不是個不相幹的人,他是個好人,是我的朋友,我會為他傷心是正常的。”寶珠等他說完了才告訴他。
“我是不是很討人厭?”葉楓的聲音從雙掌中傳來。
“沒有啊,比起那兩個人渣來,你好上一百倍!”寶珠肯定地說。
“我也知道家裏人關心我,而哥最疼我了。從小到大,有好吃的東西,好玩的玩具,他一定會先給我最好的,可是我卻沒辦法做到像他那樣,我太自私了。我隻是想享受卻不想付出,我很討厭對吧?你也討厭我吧?”葉楓說完這句話,抬起頭來看著她。
原來這家夥也有這種不安的表情啊?“我一開始是很討厭你,可慢慢地,發覺你的性格就是這樣的,也沒辦法改的,我也不就去計較了。”寶珠說。
“那你現在還討厭我嗎?”
“不討厭。”寶珠認真地回答,“可是你討厭我啊。”
“一開始是覺得你很煩,加上你和那些圍著我打轉的花癡一樣,也是女人。後來發覺你有著你獨有的優點,也就不太討厭你了。”葉楓說著,覺得自己原先那種喘不過氣的感覺沒有了,心情也平複下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輕鬆的感覺,奇怪,是因為她嗎?
“是嗎?你發覺的優點是什麼?”她也有優點啊,寶珠高興地問。
“你真的要知道?”葉楓突然微笑了。
看著他惡劣的笑容,寶珠戒備地說:“那我不要知道了,每次你要對我使壞時,都是這麼笑的。”她都被欺負出經驗了。
“沒有啦,我哪會對你使壞?我隻是現在一下子很感動,想請你給我一個吻而已。”葉楓一副“我沒有騙你。”的表情。
“我不要,我們這種關係卻老是接吻不奇怪嗎?”寶珠不依。
“好啦好啦,你就當安慰我,給我一個吻就好了。”
“你幹嗎用這種撒嬌的口氣?像小狗似的。”寶珠受不了地說。
“到底怎樣?”葉楓期待地問。
“反正也不差這一次,就當做是安慰你吧,真是的。將來我男朋友問我的初吻給了誰時,我該怎麼答啊?”
“你就說給了我啦。”葉楓邊笑邊靠了過來。
寶珠想,她可能永遠不能能忘記這一幕——月光柔和地照進來,葉楓的臉上滿是溫柔的微笑。他的雙眼注視著她,似乎在訴說他隻在看著她一個,寶珠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害羞地閉上雙眼,然後葉楓的唇就落了下來,這是寶珠所體驗過的最浪漫的吻。葉楓輕輕地吻著,寶珠被醉倒了,她輕輕地歎息,然後、然後那家夥把手伸進了……
“喂,你在幹嗎呀!真是亂來!”
“被你察覺了嗎?我還以為你會更遲才發現的。”葉楓一副小可憐的樣子。
“我要去睡了,對了,我們明天還要出去吧?”寶珠問。
“對啊!真煩,真想快快解決掉呀。”
“你剛才不是這種口氣的。”真是“男人心、海底針”啊,他剛才不是還很傷心嗎?
“好了啦,睡吧睡吧。”
“你很奇怪喔。”
“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