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2 / 3)

哇——

“我回來了。”

尉驟前腳剛進門就聽見屋子裏震耳欲聾的哭聲,除了他聽慣了的寶寶哭,好像還夾雜著大人的聲音。

扭頭一看,“笑笑,你怎麼哭了?”八成是被寶寶的哭聲嚇到了。

平日裏除了喂母乳他沒辦法代勞,其餘照顧寶寶的事他全都接手。她沒見過寶寶這麼悲痛的模樣,會被嚇著也不奇怪,“我來吧!”

他欲接過寶寶,聶語笑卻偏過身不讓他碰,“不要你管!以後我自己照顧寶寶,你出去鬼混吧!”

又發什麼神經?她不是已經過了情緒多變的懷孕期了嗎?以前都是他追在她身後,從兩人正式確立戀愛關係以後,反倒成了她常常對他有所不放心。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偶爾的吃醋是調節婚姻生活,要是頻繁到傷害夫妻感情,他就要開始懷疑自己哪方麵做得不到位,才讓老婆大人缺乏安全感。

“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跟女人出去鬼混,居然到現在才回來。”她的指責煞有介事。

尉驟大呼冤枉啊!“我高中同學聚會、拉你去,你死都不肯。我隻好一個人去嘍!”

“你答應過十點鍾就回來。”整整晚了兩個小時,幹什麼的時間都有啦!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比他大四歲的女人比尋常小女兒更孩子氣?“他們拖著我,不讓我走,我有什麼辦法?要知道我已經盡最大努力趕回來了,他們還沒盡興呢!”

“是盡興鬼混吧!”她算是給他定了性,光是他這副長相,也是他不招花自惹蝶。

為了撫平老婆大人的疑慮,尉驟決心將晚歸的原由逐一交代:“我原本是打算提前退場回來陪你和寶寶的,大家非拉著要我交代早退的理由。我就說了,這一說不要緊,那幫愛惹事的家夥追著問我最後娶的人到底是誰。他們都知道我高中時對一位名叫‘聶語笑’的實習老師迷戀倒不行,紛紛想了解我現在的老婆跟那位聶老師的個性、長相有無相似。”

聶語笑聽著聽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完了!“你不會說了吧!”

“不說走得了嗎?”說了就更沒辦法走了,“當時他們的表情就跟你現在差不多。”下巴全掉在了桌子上,來不及撿起來安回去就捉著他問細節。

“你全說了?”聶語笑的表情像是要掐死他。

“差不多全交代了。”一次性交代清楚,以後他們倆上街的時候也不用見人就躲。

他倒是夠坦白,問題是——

“以後我出去怎麼見人啊?”聶語笑尖叫。

尉驟抓住她的手,酷酷的表情對著她,“你到現在還不願接受我?你想否認我們的婚姻嗎?你不會連寶寶也一並否認掉吧?”

他一副受傷的表情叫聶語笑不忍再看下去,“其實也不是啊!隻不過……”她是接受了,怕別人無法接受嘛!

當老師的人就是愛麵子,尉驟摸摸她的腦袋,像她摸那些狗學生的模樣,“平時我們一家三口出去散步、購物,也沒有人說我們不像一家人啊!”

要是她仍心有餘悸,他不妨揭底:“今天那些老同學知道我最後娶了你,還祝賀我呢!這世上有多少人能讓自己的初戀綿延至永遠,我就辦到了。”

話說回來,關於初戀她的遺憾就比較強烈了,“可我沒辦到。”

尉驟鼻孔擴張,兩個眼睛珠子瞪得大大的——她為什麼總愛惹他發火?

兀自哄著兒子,他決心這回跟她冷戰到底。生氣啦?真的生氣啦?害她等了他一整個晚上,被她小小報複一下也是應該的嘛!

聶語笑偷偷打量著他,坐在床上用腳丫子蹭他的大腿,“尉驟……尉驟……”

將睡著的寶寶放在搖床裏,他洗澡睡覺,冷戰的態度相當堅決。

這樣悶不吭聲很容易得內傷的,而且睡覺前沒有他的抱抱,她會睡不著或做噩夢的。聶語笑開始在床上翻身轉體,還時不時地用溫香軟玉磨蹭著他的身體。

就不信你冷得下去!

果不其然,兩分鍾不到,尉驟按捺不住下了床。

聶語笑得意地等著他如洪水猛獸一般撲向她時,他轉身回來了,手裏捧著一盆從陽台上搬進來的仙人掌。

他……他他他他他……

掛著一張酷臉,他將那盆仙人掌放在他們中間。

此計極為敗筆,聶語笑開始軟磨硬泡:“尉驟,我有沒有告訴過你?”

什麼?告訴過我什麼?不是又想玩什麼花招吧?

“我沒跟學長結婚不是因為他父母反對,而是因為我心裏一直放不下一個人。”甜言蜜語全都用上了就不信你招架得住。

是嗎?他背對著她,臉上盡是笑容。

“不問我那個人是誰嗎?”

男人該胸懷廣闊,他襥不啦嘰地說了第一句話:“除了我,還有誰能撼動你心?”

“你跟十年前一樣,還是那麼臭屁。”偶爾互換角色,她也來臭屁一下吧!“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沒愛過男人。”

“那為什麼不戳破我?”

“知道我怎麼趕走那些對你有非分之想的女人嗎?”

她挑著眉笑對著他,尉驟有種不好的預感,“你不會是……”

“其實你們愛的尉驟是個同性戀——我就是這麼說的。”哈哈哈哈!想到那些女人聽見這話時的表情,她又要大笑三聲。

“你……你居然……”冷戰!他要冷戰!

“別怪我哦!是你告訴我你喜歡男人的,怨不得我。”

比囂張,她也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這一年,他二十六,她女人三十依舊是碗豆腐花;這一年,他兒子管她叫媽,她的寶寶管他叫爸;這一年,距離他們相識正好——

十年。

番外篇誰動了我的布布

早不叫晚不叫,衛千暮正要去丈母娘家的超市幫忙,師父的電話就來了。說是師父,不過比他大六歲而已。

背啊!

“你兒子找不到了,守著那麼大的卓遠堂不用,動用D·H·M的力量做什麼?”D·H·M的追蹤能力在業內是數一數二的,可是相比全球第一大黑幫卓遠堂根本是小巫見大巫。衛千暮實在不明白師父何苦要舍近求遠,“趕緊交代吧!”不搞清楚事實真情,休想他傻乎乎往裏跳,當年就是跳得太快了,才會從此以後遭他奴役。

卓遠之花了十五分鍾,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控訴徒弟的不孝,順便把當年英勇救他們的陳年往事拿出來重複了一遍,再將如何教這幫笨徒弟的辛勞陳述一通,最後切入主題。

“如果讓下屬知道我兩歲半的小兒子把我十四歲的大兒子給拐走了,那亦悠以後還怎麼在道上混。”

也不知道上輩子欠了那個小兔崽子亦藍什麼,從他以胎兒形式存在起就不斷地給他這個老爸惹麻煩。出生以後更是愛哭又愛鬧,個性甚至比他姐姐優優還嬌貴,一點也不像黑道家族的兒子。兩歲半就知道鬧脾氣離家出走,還不知道用了什麼鬼辦法連亦悠那小子都被他騙了出去。

亦悠可是公認的卓遠堂繼承人,十歲就取得了卓姓,怎麼會笨得被弟弟騙呢?

卓遠之百思不得其解,又不能動用堂裏的勢力,兩個兒子失蹤的消息還得瞞著幸之霧,這想來想去隻有托徒弟出動了。

“快點把他們找回來,要是讓之霧知道她出差這幾天,我居然把兒子給弄丟了,她非殺了我不可。”

他要是再裏八嗦下去,不等幸之霧出手,衛千暮先想跟他拚了,“我會處理的。”一句話——收線!

得花點時間和精力部署尋人戰略啊!他是沒辦法到超市幫忙了。

撥通店裏電話,衛千暮的態度謙卑而溫和,“是媽媽嗎?我是千暮——您女婿千暮啊!草草在您哪兒?麻煩她聽電話好嗎?”

中場休息約莫五秒鍾,對方換人了,衛千暮更換戰略戰策。

“喂?是我,今天有事沒辦法去幫忙了,你幫媽多幹點活,別讓媽累著。好,就這麼說,我要忙了。”

掛上電話,聶草草一陣陣地眼冒金星。

他這是什麼態度?到底媽是誰的媽啊!獻殷勤他比她能,好話他比她會說,可對她的態度卻像吃了槍子,虧她當年鍥而不舍地狂追他,居然就落得今天的下場。

“都是因為你!”她把怒氣發泄到第三者身上,“自從你出現,千暮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差,你把他給我的愛搶走了。”

抱著袋子裏的女兒,聶草草的臉酸得像塵封了二十年的老陳醋。

賭氣地將女兒布布掛在購物兜上,聶草草認命地卷起袖子搬貨——布布啊布布,聽媽一句話,等你長大了,千萬別主動去追男人,一定要等著男人死追活追,才點頭跟了他,這樣才會比較受寵愛哦!

布布睜著黑黝黝的大眼珠四下打量著從她身邊走過的每個大小男人,估摸著誰比較有可能衝她發起進攻。

嗬嗬!走進來一高一矮兩個男人噯!

“水還是奶?”亦悠爭取弟弟的意見。

亦藍指指奶,稚兒的本性仍殘存一點點。

很好!亦悠決心用奶灌死他,省得他繼續禍害人間。小小年紀就號稱要遊遍大江南北,背著小背包招呼也不打就竄出了卓遠堂的大門,這也算了,還把他的手機當“小強”拍打,又踹又跺讓他好不容易儲存在手機裏的美眉電話號碼永世無法恢複。恨得亦悠咬碎了牙齒往肚裏咽,發出毒誓:不把他弄死在外,他決不會堂。

“要什麼顏色的袋子?”悶死他也是亦悠所能想到的方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