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竟休息一天便好了,請了三天的假,過完假後剛好是周六日。我決定帶丹尼爾和波比出去外麵玩。這也幾乎是我們一周的重要節目,無論多麼不情願,丹尼爾總是堅持要我晚飯後和周末要陪波比玩。
而這三天,我才發現,原來我去上班的時候,丹尼爾都是縮在他的房間的,足不出戶,保安邁可森便是在這時進來的,隔一段時間送進咖啡去,然後默默的坐在客廳玩他的電腦或看電視或吃東西。他的工作倒輕鬆,卻讓我很好奇丹尼爾在他的房裏幹什麼。專心致誌到忘記了騷擾我。
和波比玩膩了,也不想和那個一臉花花公子模樣的邁可森聊天——不是因為他對我表現出不禮貌和誘惑狀,而是因為知道他不是自己喜歡親近的人。動物能夠根據同伴身上的氣味來判定忠奸善惡,人也有特異功能根據對方的氣息來判定對方是否和自己合拍,至少我是這樣。
看到這樣風流自信的邁可森,我才擔憂起來,在沒有和邁可森他們住在毗鄰的時候,丹尼爾可是聽話乖巧純潔的很,可是自從搬家後,和他們做了鄰居後,丹尼爾似乎就開始“變壞”了。晚安吻,也是在那時候提出的。更重要的是邁可森有帶女孩子回公寓風流的愛好,因為他是外國人,長得又一表人才,一身好牌子的衣服,一看便是有錢人的模樣,居然有大批大批的中國女學生以跟他共度一宵為榮!我擔心遲早有一天丹尼爾會被他帶壞。
“你對我很有意見?”邁可森說得一口純正的英語,據介紹他是德國人,後來不知怎的便成了丹尼爾的保鏢了。我猜他的功夫一定很了得,除了源自他健碩的身材還因為他是丹尼爾父母挑選的保鏢。一般能為有錢人貼身效力的人,都不會是庸才,除了走後門的。
“我有嗎?你為什麼這麼問?”我好奇的反問,奇怪,難道我的心事都寫在臉上了?
“因為你的身上發出對我不信任的氣息。”邁可森笑著說,他似乎覺得這樣很有趣。
原來他也是有第六靈感的,也對,保鏢嘛,沒有警覺性怎麼保護人。不過我當然不會笨到當麵承認,我公式化的笑著說:“你太多心了。我對你沒有任何意見。”才怪,我在心裏悄悄的加進去。
邁可森也沒有強辯,他走過來,蹲下,和我和波比一同麵對麵,他說:“我似乎明白了你吸引丹尼爾的原因了。你和其他的中國女孩一點都不同。”
“其他的中國女孩?”我問,“其他的中國女孩是怎樣的?”我很好奇他心目中的中國女孩的形象。
“很熱辣,也很開放,對男人有著極度的熱情。”邁可森這回是真心的笑了。
淫蕩!我在心裏暗罵。不過也怪不得他,誰叫現在崇洋媚外的風氣那麼旺盛,中國的女性同胞也有不爭氣的。一聽他的話,便知道他是遭遇了許多心滿意足的豔遇的。我撇開臉麵對著波比,不再看著他。
“那你可真喜歡你的中國之旅了。”那麼多美女送上門來,他哪能不高興呢。
“我那這樣說讓你不高興了嗎?”邁可森果然是專業出身的,連眉毛都不抬就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也不否認,隻是對他的輕佻感到不悅,我說:“那是你的事,不是嗎?至少我知道很多中國女性不是那樣的。”
“就像你一樣,對吧?”邁可森意味深長的說。
我好奇的看著他,隻見他深邃的眼眸閃著精光,外國人麵孔上的鋒利雕刻的輪廓線讓他看起來很立體。眼中有著無限的玩味。這是花花公子誘惑無知少女的典型動作。在商場也混了幾年的我哪會有不理解的意思。
成熟穩重多金的成功雅痞,是最受現在的女性歡迎的。而邁可森則恰好把這一角色扮演得淋漓盡致,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了上層貴族的散懶和優雅,而且他是真的有錢,似乎對女孩子也特別大方。跟過他的女孩,我見過幾個,第一次脖子上手上戴著的無一不是劣等品裝飾物,再見時可就是貨真價實的珠寶了。當然也就那麼幾個比較幸運能與他親密幾次,我敢保證邁可森有一大堆女人是用過即扔的,比一次性麵巾紙還方便。
邁可森深沉得像大海,當然所有的女人都喜歡愛侶有一個大海一般的胸襟和能量,能給自己提供無限量的寵愛和保護,可是無論多麼善於遊泳,如果沉迷也總會有溺死的一天,特別是像邁可森那樣的大海裏還養有無數的鯊魚和毒物。相形之下,丹尼爾可就純真可愛的多了。雖然不是最俊美的,但有棱有角,長得非常有性格,而且身材高大寬厚,虎背熊腰的,即使不能打也能拿出來嚇嚇人,更重要的是他很專誠,相處一年了,還沒見他和別的女人有曖昧。不過是他沒有,還是我沒有看到,這就不得而知了。
瞄了眼邁可森,像他這樣的花花公子不可能敢於寂寞,他會不會介紹“一次性便當”式的女孩給丹尼爾?美國那邊似乎很流行亂搞一通。
“丹尼爾一直都是這樣待在房裏的嗎?你和他在一起有沒有什麼活動?”忍不住好奇的問邁可森。如果沒有的話,丹尼爾也真可憐,據說男人每個月都像女人那樣會有那麼幾天特別的日子,特別的需要發泄,而且美國那邊似乎沒聽說過禁欲的,除了宗教徒。別說是性泛濫的美國,即使在中國,隻要有機會,沒有幾個男人會選擇忍的。
“恐怕沒有,丹尼爾是個自閉兒,一投入到電腦裏去便很難把他叫出來,曾經有一段時間他甚至連飯都不想吃,靠打營養液生存。你能想象嗎?就是一邊對著電腦設計高深的編程,一邊吊著營養液瓶子。史蒂芬先生和太太非常擔心他,所以才安排許多的人在他的身邊,害怕哪一天單身一人的丹尼爾會消失在他的房間也沒有人知道。”
邁可森爆出讓我驚愕的大料。我從未想過丹尼爾有這種可怕的行徑,可是每次我回來,他都沒有什麼異樣啊!不過除了第一天照顧我他在白天出現過外,這兩天似乎都沒有影兒,一直到我下班回來的時候,他才從房裏出來,食物也是邁可森拿進去給他的,可是他似乎吃的不多,和晚上的好胃口截然兩異。我真是太不了解丹尼爾了!一直都隻是把他當無妄之災來看,心裏隻是理所當然的把他當小孩子來看,可是怎樣才是正常的小孩子我卻不知道,也沒有想過其實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小孩!
“所以你每次送東西進去,不是因為丹尼爾需要,而是因為你必須看護好他?”我問。
邁可森笑著點頭:“我是他的保鏢,但其實在此之前我的職業是醫生。我當然是保護丹尼爾的生命的。但不是因為綁架挾持這樣的危險存在在丹尼爾身邊,而是因為他的投入常常導致生命在不斷的消耗而他卻毫無知覺的自殺的行為。”
我頓時恐懼得頭皮發麻,熱不住瞄了眼時間,已經下午三點了,可丹尼爾卻始終沒有走出房間,他的房中有三台電腦,我以前不能理解,但現在似乎開始明白了,那些電腦不是用來顯擺的。
邁可森見我這麼的擔心,微笑著安慰道:“別擔心,隻要我們控製好時間就好。陳小姐,你對丹尼爾的影響比藥物更起作用。所以一直以來我都鼓勵丹尼爾更多的關心你。因為他會完全忘記睡覺和吃飯,甚至上廁所,我們的現實生活中必須要有一個能將他從工作中抽離出來的人或東西,否則一旦他完全的進入自己的世界,我們就可能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等待他自然的消耗掉生命中的所有能量,然後死去。我鼓勵他每天晚上和你道晚安,和產生親密的動作,是因為實在不想見到我的病人會走到必須通過強製性手段來打點滴維持生命的那一刻。曾經,丹尼爾因為走入了電腦的世界,我們足足有將近半年的時間無法把他的靈魂換回,隻能讓他不斷的麵對著電腦,一邊毫不放鬆的給他打點滴,營養液甚至具有安眠作用的鎮定劑。那時候的他就像是台電腦,隻要我們不動手把他關掉——打鎮定劑,便會一直開著,直到破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