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姐。”
任凝初一個抬手,隻聽到喬黎一聲叫喊,壺蓋掉落在了地上。
聲音引來不少人的圍觀,明眼人知道這正是個表現邀功的機會。
“你是怎麼做事的?凝姐,你有沒有燙到?”
“也不知道存的什麼居心,萬一凝姐有個閃失怎麼辦?”
“就是,我看她是故意的。”
任凝初一貫溫柔地笑著,任由一旁七嘴八舌,看著喬黎狼狽地用紙巾擦著自己的雙手,她竟有一絲快感。雞湯很燙吧?剛才她還看到冒煙呢。眼神一掠,她已經收斂了笑容。
“你們不要這麼說小黎,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的。小黎,你有沒有怎麼樣?”
“哦,我沒事。”對於任凝初突如其來的關心她不知如何反應,“凝姐,對不起,是我太毛躁了。”從小到大她最受不了人家對她好了。
聽到聲音趕來的嶽偉倫一臉嚴肅,拉了喬黎就往外走。
“跟我來。”
“喂,你幹嗎?快放開。”
看著漸行漸遠的兩人,任凝初的笑再也掛不住了。
“你是豬啊?端個湯都會燙到。”把她拖到後台休息室,他才發現她的手背紅了一大片。
“你才豬呢!你知道那個湯多燙嗎?要不是我反應快,怎麼可能隻濺到手背上,我整個腿上恐怕都蒙上一層油了。”
擰開藥酒,嶽偉倫不由分說地拉過她的手,“算你命好,後台還剩了瓶藥酒,否則看你再逞能。”
“那麼大一片,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留疤。”喬黎歎了口氣擺手道,“算了,留疤就留疤,這樣比較有大姐大的派頭。”
早已習慣她思維方式的嶽偉倫將她的話自動略去,隻一心關心她的情況。
“痛不痛?”
他在幹什麼?幫她上藥?因為怕她痛,居然還那麼溫柔地幫她吹氣?他對她幹嗎那麼溫柔啊?他的唇離她的手那麼近,似乎每吹一次氣就會親上她的手。
沒有聽到喬黎回應的嶽偉倫抬眼看她,卻發現她雙頰泛滿了紅暈,別扭地別過頭去。
“被燙傻啦?”他逗她。
“你、你才傻呢。”她幹嗎口吃啊,不就是幫她上藥嗎?抽回左手,喬黎狠命地瞪著自己已經上過藥的手背,仿佛跟它有仇似的。
將藥瓶歸回原處,嶽偉倫拉過一個椅子坐在她身邊。
“怎麼?還在生氣?”
“生氣?我哪敢跟你生氣啊,你現在可是禦用攝影師。”
“禦用?”
糟了,差點把和莎莎的暗號給泄露了。喬黎捂住嘴,不耐道:“聽不懂就算了。”
嶽偉倫故意坐在她的正麵,誠心道:“上次是我誤會你了,不過你打也打過了,算扯平好嗎?”
“啊哈?”喬黎對著他放大聲音道,“這樣就算扯平啦?你那一點點身體上的小懲罰怎麼比得上對我人格的侮辱啊?”
有那麼嚴重嗎?嶽偉倫皺眉看著她。
“知道這樣就下手重一點了。”
喬黎的喃喃自語卻落在了他的耳裏。
“小姐,你那天下手已經很重了……好吧,”嶽偉倫彎下腰將臉湊近她的,“如果能讓你消氣的話,那你打吧。”
他幹嗎靠她那麼近啊,害她臉上又是一陣發燙。
“才不陪你發神經呢。”喬黎對著他肩膀一推,本來希望能把他推開的,誰知竟然“哐啷”一聲嶽偉倫連人帶椅倒在地上。
“喂,你別裝死啊。”見他捧著頭始終不站起來,她有些緊張。
“很痛。”他聲音低低的。
“我不會上你當的,你別裝了。”她才沒那麼蠢呢。嘴上這麼說,卻探出身觀察他的情況。
“剛才……頭先……著地。”
“啊!”低呼一聲,喬黎趕忙跑到嶽偉倫身邊,“竹竿、竹竿,你沒事吧?”
“好啦,我原諒你了,你千萬不能有事啊。”見他的神色似乎真的很痛苦,看來還是叫救護車吧。
“你原諒我,我就沒事了。”帥氣地直起身,將喬黎的右手握在手中,嶽偉倫笑得有點像無賴。
“鬼才原諒你!”喬黎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坐回自己的位子生悶氣。這根竹竿,居然耍她?
“好,又是我不對,別氣了。”嶽偉倫拍拍衣服上的灰塵,討饒道,“這樣吧,我給你讀條短信消消氣?”
短信也能消氣?大概是什麼好笑的笑話吧。哼,她才不上當呢。喬黎將頭揚得高高的,耳朵卻也豎得挺高。
“什麼叫最新密聞:竹竿和慈禧有‘暖味’?”
哦,就是這條啊,她還當什麼呢。
“你真是笨耶!這就是說你和任凝初在大庭廣眾之下卿卿我我嘛,這麼簡單你都……”
捂住自己嘴巴的喬黎已經發現嶽偉倫促狹的眼神,隻能對著他幹笑。
怪不得說他是禦用,原來給任凝初起的綽號是慈禧。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和她卿卿我我了?”
“兩隻都看到了!”他居然還想賴賬,“就在攝影棚裏,別以為我沒有看到你扶著她,她攬著你的腰。”
“那是她扭傷了腳,我扶一下而已。”嶽偉倫突然笑了起來,“你……是不是吃醋了?”
喬黎顧左右而言他:“你這個人怎麼那麼卑鄙,偷看我發給莎莎的短信?”
“小姐,是你自己發到我手機上的好不好?”他掏出手機遞給她。
果然是這樣,“那個……發錯就發錯,你那麼大聲幹嗎?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到底是誰大小聲,是誰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你用的什麼輸入法?”
喬黎被他突然蹦出來的一句愣了幾秒,“筆畫,有問題嗎?”
“原來如此。”嶽偉倫伸手將她的發揉亂,“你啊,看看自己寫的什麼吧。你想說的是‘曖昧’吧,寫什麼‘暖味’?”
“哦,原來那兩個字讀曖昧啊。”怪不得她看著有些礙眼呢。
當看到嶽偉倫無奈的表情後,她急忙斂起笑,“這有什麼關係啊,差不多就行了。你那麼笨都看得懂,莎莎當然也看得懂啦。看得懂就可以啦。”
嗬嗬,她這個什麼歪理啊?
“我笨?”
“承認就好啦,別強調了。”
“那我應該還要謝謝你?”
“那是當然。”
“你這樣咧嘴笑很醜耶。”
“醜你就別看啊,誰讓你看啦?”
就在兩人互相調侃時,一個嬌柔聲音的插入顯得格外突兀。
“偉倫,我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們開工吧。”門邊任凝初笑得像朵花兒。
“哦,好啊,那就開工。”
“不過偉倫,人家的腿還是有些不方便,你扶我過去好嗎?”
不方便還能親自走過來,喬黎翻著眼睛望向房頂。
“這個啊……”嶽偉倫回頭向喬黎喚道,“凝姐交給你了,我去看看燈光準備好了沒有。”
說完便在任凝初身邊擦肩而過,他可不想再被喬黎誤會一次。女人的醋海可比汪洋還深。
暗笑在心底,喬黎幾乎是一蹦一跳地過去扶住任凝初。
“唉,凝姐。”喬黎一臉無辜地望著任凝初的腳,“你剛才不是左腳扭了嗎?現在怎麼換右腳了?”
“哼!”狠狠地瞪了一眼喬黎,一跺腳,任凝初徑自大踏步走了開去。
嗬嗬,班門弄斧也該找對地方。
“凝姐,你等等我,這下換我的腳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