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總算開鑼。M電視台由報名選手中內定了五名重點培養的新人,而出乎藍悅所料,阿齊竟然名列其中。她為他杜撰了20歲的年齡、國際海員的父親和留學悉尼的學曆。這是份再平淡都沒有的簡曆,藍悅心知一定是亨利在其中起了某些作用。而身為M電視台的合作方,這五名新人也理所當然地成為了自己潛心打造的對象。
收回手中的唇彩刷,望著眼前這張陌生而年輕的臉孔。這張臉孔的主人——水青是一位劍橋畢業的雙碩士,精通各類樂器,而且還辦過個人畫展。除阿齊以外的另外三名新人,也都有著令人咋舌的背景。
“Lucy?可以了嗎?”座位上的人對她露出一個友好的笑來。
“可以了。”藍悅將手中的小刷放好,如同對前三位一般客套地給出祝福:“祝你好運。”
“冠軍一定是我的。”對方站起身來,很自戀地瞥了眼鏡子中做完造型的自己,衝藍悅揮了揮手後揚長而去。
藍悅不禁露出笑來。除了懵懂單純的阿齊,他們每一個都這麼自信,仿佛比賽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讓他們得到冠軍一般。
“悅悅……”身後傳來一個不確定的聲音。
藍悅抬頭,自化妝鏡中看到已經穿好參賽服的阿齊。帶著魅惑的深紫色穿在他身上,卻顯得簡潔而純淨,像勿忘我而非設定中的紫羅蘭。
藍悅轉過身去,替阿齊將有些散亂的劉海梳整齊,想到那四個誌在必得的家夥,再看眼前這個笑得一副心無城府樣的土人,她不禁嚴重懷疑甘亨利先生是不是看走眼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阿齊真的比輸了,自己豈不是贏了和亨利的賭局?
“悅悅,比賽是直播的嗎?”阿齊忽然沒頭沒腦地問。
“應該不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些緊張?”她完全可以理解他的茫然和無措,正想著該說些什麼來幫助他解壓,不想阿齊已經一口否定了她的假設。
“不緊張。隻是希望不要是直播,那樣的話,我就能抱著魯卡一起看重播了。”
呼。自己真是白擔心了,這個土人半點都沒有競爭的意識。竟然在這個時候,還在惦記著和魯卡一起看電視。
不遠處,場記已經在提醒阿齊準備。
“阿齊,記住,你是最棒的。”這一回,全不似剛才說“祝你好運”般的漫不經心。
阿齊朝著藍悅眨了眨眼,轉身向場記方向走去。
“你在擔心他?”一抹低沉的聲音含笑在藍悅耳邊響起。
藍悅回收視線,淺笑著搖頭,“我隻關心自己的表現能不能為大都帶來更多。”
“無論是你,還是他,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黑瞳中閃著絕對的自信。
“嗬。”藍悅不由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亨利有些不解。
“你知道嗎?剛才我給那五個重點培養的選手做造型時,除了阿齊,其他四個選手的自信簡直就像是你的翻版。”藍悅說到這裏,靈動的眸中閃起一抹好奇來,“你明明隻欣賞自己這種類型,為什麼會選中性格低調的阿齊?”
“低調?原來你是這樣想你這位遠房親戚的……”亨利的笑意味深長。
那個因為想和自己在一起才離開海南的阿齊,藍悅自信比任何人都更了解。
“讓事實鑒證我們倆誰更具慧眼吧。”她無意作口舌之爭。
“我很喜歡這樣的你。”亨利忽然道,黑瞳毫不避諱地直視著藍悅,臉上的欣賞半點也未掩飾。
被告白了嗎?不過她真的不是很清楚他話中的意思,“你指的是怎樣的我?”
亨利搖了搖伸在空中的食指,故作神秘地拒絕給出答案。
“連改正的機會都不給我。”藍悅貌似遺憾地撇了撇唇角。
“用那個你還欠著我的答案來交換吧。”亨利邊說邊動了動有些酸痛的頭頸,“還真羨慕這些選手可以有時間去動動筋骨。”
“動筋骨?”選秀比賽為什麼會要動筋骨?
“嗯?你沒看今天的比賽設置嗎?今天的重頭戲就是肢體表現力的展現,所以每個選手都有機會秀一下舞技。”
“跳舞?哪個舞種?”
“探戈、桑巴甚至是街舞,什麼舞種都可以。”
她根本就不以為阿齊可能會任何一個舞種。這下可好,她的報複計劃在第一輪就將遭遇到可怕的滑鐵盧了。
一隻手猛然橫出,擋住了前行之人的去路。
“17號,你和那位設計師的關係不一般吧。”水青緩緩抬起眼,雙瞳中滿是警告的意味。
“被你看出來了?”阿齊羞澀地笑了笑,略顯靦腆。
“別天真了。”水青不屑地癟了癟唇角,“就算有她撐腰,你也不可能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