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慘叫劃破夜空,讓天空中的星星都驚異地閃了閃,而後一雙玉手馬上捂在聲波的發源處。
“嚇死人了,小瑋!”葉菁菁瞪起大眼看著陸瑋,捂在陸瑋嘴上的手勁卻是一點都未減小。“這隻是根遺留在路邊的水管而已,你不用叫那麼大聲的!”
驚嚇過度的陸瑋根本不敢相信,在菁菁用腳踢了那橡膠水管幾下後,她看著毫無動靜的水管才放下心來,同意合上嘴巴。
“真有你的,我算見識到什麼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你現在連橡膠水管都怕!”菁菁搖頭說道,並且拾起水管在陸瑋眼前晃。
“不要鬧了,菁菁。”她還心有餘悸低來回閃躲,“我見到了形似蛇的東西就害怕,怕了二十年了,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拜托,把它拿走。”
“你也知道是二十年呀!二十年有多長你知不知道?怎麼還怕成這樣呀!”菁菁把水管扔到一邊,無奈地說。
“也許,也許我會怕一輩子吧。”
那張大口是她昏倒前唯一的意識,也是最可怕的記憶。之後她生了一場大病,幾乎丟掉一條命。當時知名的大醫院她都去過,卻沒有一家能將她醫好。而且醫生們也不相信在這種寒冷的天氣下還回有蛇出來,而且還有這麼大的毒性。還好,後來爸爸媽媽遇見了一位老中醫將她醫好,她才得以再看到這新千年的曙光。
“喂,小瑋,再過一個月就是農曆新年了。這新千年的第一個新年就是蛇年喲,蛇耶,你怕不怕?”
“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陸瑋低聲輕說,話裏也包含著不確定,“我不是已經過了一個蛇年了嗎?”
“也是。”菁菁拍拍她的肩說,“說不定也會有好事發生呢!別擔心了,回家了。”菁菁拉起陸瑋的小手,開始了今夜的滔滔不絕,“今天的夜校老師真是遜呀又老又醜又愛耍派頭,他以為他是誰呀……”兩個人的身影漸漸被路燈拉長,直至消失在長長的路上。
月光中,一個人走了出來。他周身所散發出來的寒氣比這冬夜的寒氣更加滲人,在月光映襯下的臉英俊卻更加冷酷。尉兆擎眯起狹長的眼睛,薄冷的雙唇微翹,一抹冷笑相應而出,那種狂妄、嘲弄乃至惡毒的冷笑。
“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尉兆擎的嘴角再次勾起,讓他身旁的班爾傑一陣顫栗。他不敢想象剛才那位陸瑋姑娘會被王整成什麼樣子。雖不是同族,班爾傑還是為陸瑋掬一把同情之淚。誰叫她惹誰不好,偏偏惹上他們王這條毒蛇呢!
回到獨自居住的小屋,陸瑋又大略地翻翻書,溫習一便今天晚上老師講的內容。菁菁說的有道理,上次講課的老師真的是一無是處,站在講台上絕對是誤人子弟。
合上書,她取出一瓶牛奶,一口一口地喝著,不經意間又看見右臂上那個圓圓的有珍珠大小的疤,二十年前那恐怖的記憶又飛入腦海。她用力甩了甩腦袋,企圖甩掉這不堪的記憶,效果卻不甚明顯。她爬上榻,拉上被子,試圖讓自己入睡,隻是緊閉的雙眼和眉間的小褶泄露了她太多思緒。
“王,你該不會今晚就讓她死吧?”班爾傑看著陸瑋不安的睡容,衷心地祈禱她最好今晚就死。唉,不是他心眼壞,至少早死比受王的折磨要好的多!
“當然不。”平坦的語氣卻讓整間屋子立即充斥著寒冷的氣息,尉兆擎的嘴角始終掛著殘忍的笑。
天那!陸瑋,你還是快些死吧!班爾傑的臉苦了下來,他很熟悉王這一笑的意義,他曾親眼目睹王是如何處置叛蛇九頭蛇的,那真是讓蛇生不如死。若王要將這懲罰降在這凡間女孩身上,那後果可不堪設想呀!
“她沒那麼容易死。”似乎看出了班爾傑的想法,尉兆擎冷冷地丟下一句。
他移到陸瑋的床邊,冰冷的手覆上她的額頭,便見陸瑋本來就不安穩的睡容變得更加惶恐。她額頭滲出細汗,眉頭皺成小山似的,似乎在做噩夢,企圖醒來卻怎麼也不能如願。
“王?”王的報複什麼時候是盡頭呀?
“就算她被我折磨致死,我也不會放過她的靈魂!”
看到陸瑋越來越不安穩,他的笑容就越來越大,直至……
“王,心口又疼了?”班爾傑急忙上前扶助捂著胸口的尉兆擎。
“該死的,都是因為你,我不會放過你的!”
尉兆擎單指點在陸瑋的額心,對她下了咒後才憤憤地離開。轉身時那綠色的發梢在空中畫了一個帶著憤怒的完美弧度。
陸瑋頂著一對熊貓眼,在公司的茶水間努力地喝咖啡提神。昨夜她睡得極不安穩,夢到好多好多的蛇在追她,而後纏住她讓她不能呼吸。她還夢到二十年前林中遇險的一幕,畫麵真實得仿佛她就在現場。
天,她不能再想了,否則她會瘋掉!昨夜的噩夢已經讓她今早遲到了,這月的全勤獎在月底就這麼飛了。
“小瑋,幹什麼一臉死氣沉沉的?”菁菁來到茶水間倒了一杯茶,“看你那黑眼圈,怎麼,昨夜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