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鳶和仲鏃回到府上的時候,天色已晚,剛進門老管家就迎了出來,急急忙忙的將一封信交給了仲鏃,小鳶看到那信乃是朱紅火漆塗封好的金黃色信箋,便知道定是宮中的消息。

仲鏃輕輕拆開拿出其中的信件,讀了幾行表情就變的很是不好看,生氣的一掌將信拍在桌子上,氣鼓鼓的喘著。

小鳶將仲鏃手下的信抽出來,看了一眼,寥寥幾字,就一個意思,推遲婚期。

“我早都想到了。”小鳶將信丟在桌子上,反而一副很是不在乎的表情坐在桌子前,拿起茶壺倒杯水很是舒坦的喝著,一邊還不忘偷偷瞄幾眼氣得臉紅的仲鏃。

“豈有此理!”仲鏃又是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水壺裏的水飛濺出來,小鳶差點將杯子丟在地上。

梓鸞這家夥太過分了,口口聲聲喊著著急娶小鳶的是他,現在擺不平事態的還是他,害得自己成天被小鳶這家夥欺負不說,完全沒了自由的也是他。

“你那麼著急幹嘛,推遲最好,沒準哪天他一高興退婚了更好,人家是太子殿下,你生氣也沒用。”小鳶麵色雖然不表現出來,心中卻還是有點難受的,但看仲鏃為了自己的事氣成這樣,心裏反而很是過意不去,這男人平時對自己咋咋呼呼,關鍵時刻還是很關心自己的。

“這簡直欺人太甚!”仲鏃站起來在屋子裏飛快的走來走去,小鳶看了幾眼就覺得頭暈,趴在了桌子上,將臉埋在胳膊上,輕輕歎了口氣。這樣的結果,雖然是很正常的,為什麼就是讓自己心中如此難受呢,果然是推遲了麼,自己心裏從始至終都沒有抱太大希望,但是還是想來這裏等一等,越是不想麵對什麼結果,就越是會出現什麼消息,拍拍腦袋,咧嘴笑笑,心中縱使再心酸再難受,也不表現出來。

“認真你就輸了。和那些皇宮顯貴們打交道,老百姓就必須擺正自己的位置,想必現在宮中不知道怎麼鬧呢,都想著不能讓我這土鴨子飛上樹當鳳凰吧。”小鳶對著依舊在屋子裏亂轉的仲鏃說,當事人此刻反而平靜的出奇。

“作為男人,婚姻大事怎好出爾反爾!”仲鏃此時心裏擔憂大過了憤怒,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按照梓鸞的脾氣,是不可能說話不算的,看來自己晚上要去好好質問那家夥了。

“好啦,我都沒生氣,你幹嘛那麼著急?”小鳶一把將仲鏃扯住,他走的速度太快,衣服差點被扯破,心疼衣服一個趔趄坐在了椅子上,小鳶將茶水遞給他,淡淡笑笑,顯出沒事的樣子。

“你是我嫡親的妹妹啊!我怎麼能不著急。”仲鏃心中有了想法就變了語調,撲在小鳶肩膀上又發瘋樣的哀嚎起來。

“我知道,我曉得,本來對你招手的大批銀子飛了,肯定心裏不舒服。”小鳶拍著撲在自己肩膀上哼唧的仲鏃,慢慢安慰道,這男人怎麼有時候幼稚的和小孩子一樣,真是讓人傷腦筋。

“還是妹妹懂我~”仲鏃聽罷也不反駁,眨巴眨巴眼淚汪汪的眼,戲言著抹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淚,醞釀了一下,哀嚎著哭天抹淚的進內屋去了。

小鳶緩緩站起來,一步一步僵硬的走回屋子,此時憤怒的情緒才緩緩表現出來,陰沉這一張臉,嚇得周圍的丫鬟們紛紛遠離,看著架勢估計是要回屋子做小布偶紮長針去了。

沒什麼心情點燈,進房間就直衝到床上一躺,閉著眼靜靜的回放那封信。自己這次真是丟人,不管對他是不是用了正確的表情,但是隻有自己才明白的那顆心是絕對真的。就算他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事,如此草率的一封簡短的書信就打發了自己,確實讓人心寒。

輕輕睜開眼,將懷中一直珍藏的錢袋拿出來,淡淡的還帶著體溫,用手指慢慢摩挲著,太子確實在自己心裏占了一席之地,自己初來不識情滋味,但在看到別的男子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會被腦海中的他替代,也不是奢求一定要多麼順利的嫁給他,隻是今天這樣沒頭沒尾的交待,這算什麼,打發自己麼,亦或是讓自己有自知之明的預兆。

身為皇家的人,本就不可能由著他如此胡鬧,自己初涉****,也真的就跟著他一起胡鬧起來了,丟了自己的心,是最不應該的事。

將錢袋扔在一邊,捂著腦袋覺得頭很痛,就聽窗戶吱呀的輕響,翻身坐起來才發現,床邊一個身材矮小的人正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正是在碼頭遇到的那個奇怪商人。

“你怎麼…”還未等小鳶大聲出口,那商人就撲了一把藥粉在她臉上,一瞬間的眩暈,清醒的時候想大喊,發現已經說不出話。

“小姑娘別怕,我隻是好奇今天姑娘能讓死物氣死回生的能力,特來討教討教。”原來那老鼠真的不是他做的手腳,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小鳶努力幾次依舊說不出話,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完全發不出聲音。

“你別擔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見小鳶惡狠狠的瞪著自己,那商人奸笑著說了句,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紙包,打開來一看裏麵擺著六根黑色的長針。

“我走遍江湖,素來對奇人異士很是尊敬,姑娘若是願意將那術法告訴我,就點點頭。否則,也不能白白讓別人學了去,我便給你點苦頭嚐嚐。”邊說邊將黑漆漆的針拿在手裏,咧著嘴貼近小鳶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