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章(1 / 3)

“喂,這次你再把人氣走了,我就沒收你所有的繪圖工具,把你扔到無人的荒島上去。”

“知道了哥。”宋季山掛斷了電話,玩著手中的繪圖筆,這次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不是他有意要氣走人,實在是因為那些女人太大驚小怪了,他的房子本來隻是“微亂”而已,用得著大驚小怪的嗎?

算了,他還是繼續畫他的圖,戴上耳機,聽著重金屬的搖滾樂,他開始投入工作,十分鍾後,他已經把家裏馬上就要來客人的事丟到了九霄雲外。

“丁冬……丁冬……”奇珍奇怪地看著沒有絲毫反應的大門,怎麼回事?家裏沒人嗎?宋先生明明說他已經打過電話了呀。

“喂,宋先生嗎?我已經到了別墅,可是按了半天的門鈴沒人開門……”奇珍撥通了宋伯毅的手機。

“這樣呀……是在信箱下麵嗎?我找到了。”奇珍依照宋伯毅的指示,在信箱下找到了用透明膠固定的鑰匙。

“好的,我知道了。”奇珍掛斷了電話,用鑰匙打開門,一股刺鼻的酸腐之氣立刻湧進了她的鼻腔。

“這房子多久沒人打掃了?”她繼續往前走,腳上突然踩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她低頭一看,是一塊已經長出綠毛的麵包,將麵包踢走,她繼續往前走。

“吱……”一隻不知道避人的老鼠,在她走到近前後,才不緊不慢地消失在她的眼前。

窗戶還算幹淨,不過沒有窗簾,太陽明晃晃地照進這間屋子,照出四處亂舞的灰塵,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裏有住人,她會以為自己走進了一間廢屋。

咚……左麵的一間門後,傳來了一聲悶響,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打在了門上,她循聲走過去,發現從門縫裏透出幾團紙,她彎腰撿起紙,已經明白客廳裏隨處可見的紙團的出處了,輕輕地推開虛掩的門,眼前的景象把她嚇了一跳。

隻見角落裏堆著成箱的高檔繪圖紙,地上像小山一樣高的廢紙堆,在紙堆的中心是一張繪圖桌,桌上趴著領子裏插著直尺,嘴裏叼著圓規,手裏拿著三角尺繪圖的年輕人。

他身材瘦高,頭發蓬亂,臉上滿是胡碴,身上的衣服好像是睡覺的時候沒有脫,滿是被身體壓出來的死褶,他的耳朵上扣著耳機,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她按了那麼半天的門鈴一直沒有人開門。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她看到的景象,比上次宋伯毅他們來的時候好多了。也是,才不過過了兩天而已,宋季山製造髒亂的功力再強,也不可能一下子恢複原狀。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算了,如果是小偷的話家裏的東西你盡管拿,別打擾我就好。”宋季山終於發現了她,揮了揮手,做了個請自便的手勢後,繼續畫他的圖。

“你是宋季山?”

“是我。”宋季山不耐地答道。

“我是蘇奇珍,你新來的助理。”蘇奇珍走到他跟前,將他的耳機扯了下來,大聲地說道。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是這樣的一個人?”站在沙發旁,奇珍對著電話吼道,她之所以站著,是因為實在找不到可以坐的地方。

“如果他沒有怪癖的話,大老板怎麼可能給你這麼高的薪水?”

“可你為什麼不說我來這裏是幹高級保姆的?”

“你不想幹了?”

“我為什麼不幹?一個月七千塊,傻子才不幹。”

“那就行了,嗯,你隻要堅持一年,我們就有錢付首期了。”

“對,為了房子,堅持。”

堅持,要怎麼堅持?站在客廳的中央,蘇奇珍咬著指甲,堅持的第一步,是把這裏弄得像是人住的地方。

“喂,安樂家政公司嗎?我們這裏需要鍾點工,地址是幸福小區八號……喂?你們的人手不夠?剛才不是還說人手很足嗎?”

“對不起,這家的錢我賺不起。”蘇奇珍的追問,得到的就是這樣的答案。

“你不做有人做。”蘇奇珍翻起了電話本,“喂,是放心家政公司嗎?我們需要鍾點工……什麼?這個電話已經上了黑名單?凡是這家的活都不幹?”

“真是的,有錢都不會賺。”奇珍繼續翻電話本,“喂?是安心家政公司嗎?我這裏是……什麼?付五倍的錢?還要十個人一起來……不行。”

“喂,你不考慮一下嗎?”連續打了十幾個電話,有的是一看到這個號碼就掛斷,有的是一聽地址就變臉,還有的是獅子大開口……宋季山把這些人怎麼了?弄到上黑名單的地步。

“算了,我自己動手吧。”奇珍終於放棄了努力,“唉,這麼多活怎麼幹呐……”

從早晨八點一直幹到晚上八點,掃出了三大筐垃圾,用掉一噸多的水之後,客廳終於在她的努力下見了天日,不過空蕩蕩的隻有基本家具的客廳又讓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沒電視,沒音響,沙發上的彈簧已經露出來了,台燈少了燈罩,上麵的燈泡明顯地發黑,看來是報廢了,天花板上孤零零地掛著一個五十瓦的電燈泡,一看就是交樓時留下來的。

在地上鋪了一張報紙,累得腰酸背痛的蘇奇珍困難地坐下身,真累,她現在渾身上下的每一根骨頭都在抗議她的過度使用。

累就累一點吧,至少不用每天麵對隻會哭鬧的小孩子,奇珍現在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說好了是要住在這裏的吧?想到這個問題後,奇珍又強撐著站了起來,一步一挪地檢查整間別墅,一樓,隻有廚房,衛生間,客廳,傭人房,雜物房,還有被宋季山占著的工作間,對著工作間的門皺了皺眉,她向二樓進發。

二樓的第一間房間裏擺著一張床,床上堆著被褥,黴味跟汗味顯示,這應該是宋季山的房間,奇珍不抱什麼希望地打開房間裏的大衣櫃,發現裏麵有成排的標簽還沒拆的衣服。

下層是還沒有拆包裝的幾套鴨絨被及其他的床上用品,很好,事實證明不是沒得換,而是有人懶得換。

奇珍撇了撇嘴,準備離開,繼續找自己的房間,走了幾步後又轉了回來,將床上的被褥扯了下來,露出裏麵的席夢思,席夢思也是幹淨的,看來宋季山還是有人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