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融很得意的回了房。
他就知道,狠狠地揍老七一頓比用嘴巴說幾天還管用。
雲焰的事他不再過問,全權交給顏融,由他處置。
眼眶還有些刺痛,顏融連忙做到鏡子旁,擠眉弄眼的看了會,把藥又厚厚的塗抹了一層,才放下心來。
這張臉受過幾次傷,無一例外都是顏曦的傑作,數這次最慘,兩隻眼都中了招。
這小子,強的有些變態了,完全不用內息,速度也快到防不勝防的地步,真不知他平時是怎麼練功夫的。
“喂,焰寶寶,我為了你的安全,差點被老七毀了容,雖然抵不上你的救命之恩,至少可以彌補之前的誤會咯,你若真的不小心發現了那件事,可不準氣惱惱的沒完沒了的糾纏。”顏融對沉睡的雲焰說了半天,也不管他能不能聽見。
隔天早晨起床的時候,顏曦臉上的烏青便消褪的幾乎不剩什麼,他讓桃小薇用珍珠粉細細的擦拭一層,掩去最後的瑕疵,便又和群臣籌劃進攻事宜去了。
用過午膳,前線斥候來報,火神教代教主蘇沫兒帶了三萬教眾,補在魯軍的右翼,顯然是想讓這群狂熱的宗教信仰者作為先遣,試探虛實。
魯國這次幾乎傾盡柄力來打這場消耗戰,既然在戰術的運用和實力方麵都不自信是殺神顏曦的對手,於是揚長避短,以壓迫性的人馬和精裝精良的武器扳回一城。
一對一,誰輸誰贏不好說。
一對二,勝算就大了很多。
螞蟻多了還能咬死大象呢,顏曦再能,他也隻是一個人而已,不可能麵麵俱到的不出一絲紕漏。
魯國等待的,就是燕國的破綻。
而燕國遲遲守城不出,究竟在醞釀什麼,尚未可知。
戰事,即將開始。
一觸即發。
弦振矢飛,利箭如蝗;炮轟隆隆、彈如雨下,滿天煙硝火霧中,人類成為最原始的野獸,拚殺、衝擊,直至勝利或者滅亡。
顏曦穿著暗黑色的鎧甲,沒有多餘花哨的裝飾,和他過去的習慣一樣,護住身體要害,未戴頭盔。
一頭黑亮的長發高高豎起,用一條暗藍色的緞帶係好,桃小薇親手為他佩戴的暖玉在陽光下現出柔和的光澤,這也是顏曦身上唯一一件看起來還有些溫暖氣息的飾物。
沒有任何一場戰爭是充滿溫情的,血和命是戰場上最廉價的東西,上位者用冷酷的眼神目睹慘烈的廝殺,倒下去再也爬不起的士兵,成了竹簡上最終統計的數字。
顏融從側麵的樓梯走到顏曦身旁,手搭涼棚極目遠眺,“看起來又是一場分不出勝負的刺探,你派出一千人馬應戰,陸毅那小子就找了一千五百人出來,擺明是在玩蜂群戰術,想趁亂以多取勝。”
每一次都是老招數,從來沒一點新意。魯國那邊的武將墨守成規的壞毛病依舊不改,一板一眼的行軍布陣,完全是把兵書照搬來,進退皆有序。
顏曦雙眸閃爍著狂野殘忍的血色光芒,狠毒寡絕的神情讓他周身籠罩進強大的氣場之中,麵對戰爭,他最後一絲人氣消散無蹤。
但是,手下曾與他一同出生入死,共同走過來的兵將們反而見怪不怪。
皇上,隻是恢複了老樣子而已。
他本來就是如此,而這樣的表情,才更適合他殺神的稱號。
神祗高高在上,愈是令人有膜拜臣服的欲望,愈能激發整個軍隊的整體士氣。
仿佛他隻要站在這裏,雙手倒背著,哪怕不說話,也是一麵鮮明的旗幟,鼓勵士兵們奮勇殺敵,取得最後的勝利。
他們被‘戰神’的光環護衛著,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這場戰場,毫無懸念。
顏曦瞥了他一眼,輕蔑道,“打仗,不是人多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