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清晨,帶著涼意的日光剛剛降臨大地,帶著任由白雪裝點的雪鬆一字排開,如同哨兵般守衛著偌大的冰湖。清澈的冰湖倒映著湛藍的天空,又因為幾處的浮冰而將藍天白雲剪成斑駁的片段,細碎重疊,讓倒映出來的藍天更有層次感。
白金色的光芒鋪灑在湖麵上,經由冰層的反射,散發出奪目的光芒,讓人無法直視,而又向往。
而在冰湖的另一頭,是看似沒有盡頭的紅色樹木。特種樹無論身處何種環境,都是枝葉茂密,鮮豔欲滴,又因為其身處的環境,而讓人產生美麗、壯觀、驚悚等不同的感受。
這一次眾人的感受如同在沙漠那一次一樣,非常驚悚。不合時宜的生物不管如何美麗和耀眼,無法掩飾其詭異感。
“怎麼辦?”唐靜姝習慣性的發問,曾經齊肩的黑色長發已經很少修剪而長到了胸前的位置。路過的涼風拂起那一縷縷長發,也沒法遮掩那皺起的秀眉。
“冰層的厚度不足以讓人踏在上邊行走,卻又足以阻止人遊過去。”
“天啊,”鄧茵茵不等唐靜姝把話說完,就開始驚呼,“這麼冷的天怎麼可能遊過去,會凍死人的。”
徐暖很讚同‘凍死人’這幾個字,而且這個冰湖的大小恰好是山腳的寬度,他們好似身處在一個雪山冰湖的片段裏邊。一切事物都是恰好讓他們走向下一個危機,這樣的矯情的設計就是故意為難遊戲者吧。
不能走不能遊,那就隻有坐船過去了。
徐暖一萌生這樣的想法,就徑直略帶許航領頭的對話,細細觀察附近的雪鬆。
這一觀察,徐暖就泄氣了,也不知道設計者們是從哪兒移植過來的雪鬆,主幹非常粗壯,雪鬆能用來做木筏的隻有主幹,以她帶的小斧頭,隨便一棵都可能得砍上一天。雖然六個人一天砍六棵樹,他們也沒繩子綁。不對,他們六個人都有繩索吧,合起來應該能做一個木筏。
這一邊徐暖設想做一個木筏的可能性,絞盡腦汁回憶曾經看生存節目的時候,播放的木筏的製作過程。
徐暖的設想很美妙,但是許航幾人商量出來的結果不美妙,原因就在於,他們沒有餘糧了,六個人合合湊湊也就一天的食物,還是在非常節省的前提下。
而徐暖還沒來得及和顧澤說出自己的不死心的設想,就被顧澤告知,他們隻有三個繩索了,其餘的都因為各種原因丟失了,當然小斧頭隻有自己和她帶了,其他工具沒法砍樹。
自己製作木筏的設想頓時破滅了。
顧澤一說完,徐暖很幹脆的抱著背包蹲在一棵雪鬆下,目視著冰湖,一副無念無想的樣子。
顧澤被徐暖這個樣子逗笑了,對還在想法子的許航揮手,無視其他人的目光,跑到 徐暖身邊也抱著背包蹲著,不說話。
徐暖麵無表情,在內心自我安慰一番後,才扭頭看顧澤。
“你說,我們抓到一隻黑熊作為儲備糧食如何?”
顧澤笑著接過話,“你確定你敢坐我們動手做出來的木筏劃過這條湖?”
徐暖啞然,她的確不敢坐自己製作的木筏,但是這會她想不到可以過湖的方法,兩邊也沒有陸地,真不知道設計者是怎麼設計出來的,想到這裏,徐暖更加鬱悶了。
“趕時間的話,這個法子行不通。”
顧澤的這句話一下子讓徐暖從鬱悶中抽離,轉而神色複雜,唇瓣上下相撞卻說不出話來。
良久,徐暖才把背包扔在身後,坐在雪地裏靠在上邊,扔下一句話。
“你說話總是戳人脊梁骨。”
軟綿綿的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顧澤輕笑幾聲,複而正色。
“我總算明白你所說的,這個遊戲設計的奇葩之處,越是到了最後關頭人越容易鬆懈和心急,就越是無法過關。自己造木筏明顯是下下策,費時間又危險,還真不像是你會想出來的方法。”
“我知道。”徐暖悶聲悶氣,臉上的怨憤都要溢出來了。然而顧澤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說。
“而這個遊戲也如你之前所說,比起考驗人的生存能力更多的是其他方麵,所以,會有一個簡單輕巧穿越這個冰湖的方法,我們不必著急的。靜下心來,就能想到最好的方法的。”
徐暖啞然,準確來說是對顧澤心服口服,不知不覺中,顧澤看得比她更遠了,那麼他對待這個遊戲的態度也是設計者們想要看到的吧?躲在監控室的人是在笑吧?
“呼,”徐暖突然就猶豫了,在不久之後會作出的那個決定,是否應該緩一緩,而她是否會後悔呢?
堅定的心思會動搖,源頭居然是這個人,嗬,她脫離現實社會太久了,盡快回到那個雖然殘酷但是依舊溫暖的社會才是最好的選擇。
“你真厲害。”
最後,徐暖也隻是微笑著對著顧澤說了這麼一句,那一刻,她在遊戲裏一直彷徊不定的心,悄然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