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鄧茵茵這句話是在開玩笑,其他幾人卻是笑不出來。
徐暖對於這個遊戲的變態指數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往後退了兩步,心有餘悸。
“總覺得,不會是好事情。”
“嗯嗯。”
其他幾人連連點頭。
“大家還是遠離湖泊,沒有必要的話也不要一個人獨自過來了。”
許航一錘定音,轉身離去前看到自己的臉在水裏倒映出來的是鄧茵茵的臉,打了個寒顫後,看似十分鎮定的離開湖泊了。
其他幾人也跟著離開,顧澤一邊瞧著徐暖發怵的臉一邊說。
“你還真是烏鴉嘴,白日才說了為何沒有危險,這危險就來了。”
徐暖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一張小臉還是煞白的,不管設計者是出於何種目的,這樣的場景看著還真是讓人惡心。
入夜的時候幾人都是緊緊靠著樹,隨意升起火堆,隨便熱熱幹糧和水,解決了晚餐。
已經有幾人因為過於疲倦而蓋著毯子睡去了,徐暖抱著毯子靠著樹,掃視了一圈後才定定的看著湖麵。此刻月亮高掛夜空,皎潔的月光灑在數不清的湖麵上,湖麵波光粼粼,像是銀色的綢帶在揮舞。偶爾可以看到不知名的昆蟲從湖麵上掠過,帶起了點點漣漪,一圈一圈的向四周蕩漾而去。稀疏林間的動物的叫聲也時不時的傳出來,像是一首夜曲。
徐暖有些失神,胸口猛然一陣疼痛,痛得讓她彎腰。
“耀傑。”
一聲呢喃脫口而出。
她早就發現了,入夜的時候自己總是會心悸,心髒不斷的收縮讓她渾身都要抽搐,從最開始的驚慌到最後的適應。她反倒淡定了,因為每次心悸的時候,她才敢借著這股疼痛去想念那個人。
她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心髒出了問題,還是真的思念成疾。每夜的疼痛,還有每夜光怪陸離的夢境。她也分不清楚,是因為自己白日過於疲憊神經過於緊張導致的,還是因為,思久成夢。
想到白日裏看到的記號,徐暖開始低笑,笑的時候,眼淚卻開始往下流。
“嗬嗬。”
徐暖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想到身邊幾人正在睡覺,便改為咬著下唇,繼續安撫那陣心悸。
她看到了那個記號,那是秦耀傑留下的記號。記號不算新鮮,也不算陳舊,離秦耀傑等人離開這一關少說有半個月了。
可是啊,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秦耀傑的記號,也是第一次可以證實,他是在這個遊戲裏的,自己沒有選擇錯。可是她又清楚的知道,那個記號不是留給自己的,是給他的同伴的。那麼,秦耀傑為何要用曾經和她約定過的記號。
盡管在遊戲裏時間成為了最不值錢的東西,記憶也喜歡在時間長河裏肆意荒蕪,她還是清晰的記得,那是在大學的時候,她和秦耀傑在一起後。女人骨子裏浪漫主義發作,她強硬的要求和秦耀傑創造出一組屬於他們交流的符號,以記錄下他們的愛情故事,卻不會被其他人知道其中的內容。
嗬,徐暖開始感受到嘴唇上有鹹鹹的味道。白日裏她注意到的記號不陳舊但是被人刻意抹去了很大的一部分,她沒法猜出那些記號組合起來的內容。
猜?
她覺得這個字好諷刺。
起風了,一張薄毯已經不足以給她溫暖了,徐暖蜷縮著身子在夜晚裏發抖,低矮的熟悉是她彎腰痛苦的動作。徐暖絲毫不懷疑自己再不動彈下的話,可能會被吹病,四麵八方而來的冷意讓她的意識也出現了渙散。
她突然感到了一陣溫暖,有人抱住了自己,還把頭擱在自己的頭上。熱意不斷的傳來,她的四肢可以開始動彈了。
她也會知道,抱住自己的人是誰。
似乎總是這樣,最先發現自己有危險、難過、不對勁的人,都是這個人,而不是遠在不知名關卡的秦耀傑。
所以啊,她到底要欠下多少債才行,秦耀傑那個混蛋就不能出現在她麵前給她一個解釋嗎?
見一麵就好,得到一個解釋就好。她一定會接受的,一定會離開的。也許她很久之後都不會過上兩個人的生活,也許,她會將那段長達十幾年的感情掩埋於深海。可是呀,她隻是想要見一麵,見到他安好,那就可以了。
那個時候,她也可以對眼前這個溫暖的男人說,對不起,她的心,是真的死了,沒法焐熱的。還有,謝謝他,希望他可以幸福。
瞧瞧,多麼自私的女人。
“我看到他留下的記號了,他還活著。”
徐暖感受到抱住自己的那人身體在顫抖,隨即把自己抱得更緊。
“對不起。”
這是她唯一能說的。
她不是瞎子,也不是沒心沒肺,隻是,心裏有了一個人,當然,不久之後那個人也沒了,因為 心門腐爛了,變成了一潭死水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