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暖越說越激動,最後還是顧澤在她失控前抱住她,把她的頭按在懷裏。
徐暖在顧澤的懷裏漸漸安靜下來,可是許航注意到寧天寒是笑得越來越詭異,這讓他原本平凡無奇的臉顯得有些滲人。
許航和寧天寒是並排著站著的,他沒能看到寧天寒更加細致的表情。與寧天寒正對麵的顧澤卻發現了寧天寒眼底的算計,而寧天寒的視線是落在自己懷裏的徐暖身上的。
因為有人動了手腳徐暖的記憶才會出現混亂,而徐暖在恢複級記憶後一直隱忍不發,這一次是被饒聽雪刺激到才會失控。人在失控的時候便會失去理智和冷靜,徐暖因為記起父母已經過世的消息而痛苦慌不擇言。這些話被寧天寒聽去了,寧天寒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顧澤想起了徐暖曾經跟他說過,寧天寒是張嘯的人,而張嘯的身份很特殊。
他仔細回憶著自己的情報,並且迅速的抓住了一些信息,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裏,徐暖還是會有生命危險,他得出了這個結論。
但是,他在作好了覺悟,不讓任何人在遊戲裏傷到徐暖,並且要送她離開這裏,抬起眸,顧澤刻意與寧天寒的視線交彙,看到寧天寒渾身一怔且別開視線後才再低頭看著徐暖。
比起不斷被人算計的徐暖,他算是一張沒有完全被發現的王牌,在徐暖需要磨合自己的記憶的這段時間裏,他就該好好的發揮自己作為王牌的作用了,任何阻擋他和徐暖的人,他都不會輕易饒恕。
天際邊的月亮還是散發著寂寞的光,地上是清冷一片。
在徐暖不再開口的時候,顧澤也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的抱住她,在這個時候,能夠陪著她,就好了。再抬頭時,顧澤就對上了許航無奈的眼神,看到許航朝他的胳膊處努嘴,顧澤才注意到自己的胳膊一直都沒處理,短刀還留在上邊,血腥味也很濃,流出的血已經開始浸濕徐暖的衣服了。
就這時懷裏的徐暖動了動,抬起了頭,她的臉上已經沒有淚水了,神色變得平靜,似乎剛剛的癲狂絕望是他們所有人的錯覺。
他一直都知道徐暖是一個堅韌的人,特別是進入遊戲後,最一係列殘酷的現實打磨,她的心變得有些硬,整個人也變得有些淡漠。但是他也一直知道,徐暖的內心深處還是保留著她最初的柔軟。堅強和柔弱,堅定和執著,現在的徐暖,才最吸引他。曾經懵懂的被那個笑顏所迷惑的暗戀已經遠去,在經曆了一係列的現實,人生的喜怒哀樂、生離死別後,他與她在遊戲裏重逢,兩個人都被打磨過,最後以這樣的方式呈現在對方的麵前。
脫離了都市裏的複雜和艱辛,又進入到遊戲裏的殘酷和黑暗,他們終於是開始直麵最真實的自己了。
徐暖抬起頭後一直沒有說話,視線也是停在顧澤的胳膊上,直接拔下了那把刀然後釘在昏過去的饒聽雪的耳根旁。徐暖從衣兜裏拿出消炎藥、止血貼還有繃帶,一言不發的給顧澤包紮。自從她的左手受傷後,她就隨時攜帶這些物品了,還是被顧澤強迫攜帶的。
有些話不說,用心就可以感受到的。
許航覺得有些無奈又有些欣慰,剛剛幾人近乎瘋狂的對峙著實嚇了他一跳,這會礙事的人都沒了動靜,他也就難得見證了下自己哥們的溫馨時刻。隻是這樣的想法才出現,他就感受到一陣地動山搖,土地劇烈震動仿佛要裂開了,河水也開始泛濫,有往這邊侵蝕的意向,遠處開始有石柱石筍倒塌,石峰都是在搖搖欲墜。
許航突然就想到了走到遠處的鄧茵茵和謝懷,這兩人該不會在這時出事了吧?
想法一出來,許航就聽到了鄧茵茵的尖叫聲,眼皮子一跳,拔腿就想往那邊跑,隻是視線落在一旁變得很安靜的寧天寒身上的時候又遲疑了。
“他們倆怎麼處理?”
徐暖已經給顧澤包紮好了,兩人站起來也準備往鄧茵茵和謝懷所在的方向去。
“不用管他們,惡人自有惡人磨。”
顧澤匆匆丟下一句話,拉著徐暖就先走一步了。
徐暖不傻,知道這話其實是對自己說的,心裏覺得好笑,她不過是失控了一會,至於這麼小瞧她的忍耐力嗎?還需要特地抓著她的手防止她暴走嗎?
瞧出點門道的許航這會也沒心情去調侃顧澤兩句,三人急急離開,留下雙手被綁住的寧天寒和昏迷之中的饒聽雪。
大地的震動很怪異,不像是他們經曆過的為數不多的地震,是因為地殼的運動而引發的,他們這一次感受到震動更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發動引起的連帶作用。就像是大型發動機一樣引起的效果,幾人跑得很順暢,一會就和鄧茵茵和謝懷碰上麵了。
碰麵後才知道,鄧茵茵二人不是因為遭遇危險而尖叫,而是因為看到了特種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