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暖是真的累極了,為了應對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她的身體早就到達了極限了,她是拚著一口氣到達補給站的。
她也沒有強硬要求要進入補給站,而真的是和顧澤坐在外邊插科打諢,你來我往幾個回合後她實在是忍不住湧上來的疲憊就那樣靠著顧澤的肩膀睡著了。
不必擔心有危險完全放鬆下來而睡著的徐暖的麵容顯得恬靜美好,唇角也微微上翹,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麼好事情還是天生睡覺都會是這樣情態。
顧澤靜靜的看著徐暖的睡顏,又拿著手帕幫她把臉擦拭幹淨後,才拿出自己的項鏈,單手在上邊盤弄著什麼。
時間流淌,等到徐暖睡足了悠悠轉醒的時候已經是暮色時分了。天邊依舊有晚霞垂掛,絢麗的色彩籠罩著這片土地,一切都是看似美好的,而最重要的是,他們還活著。
不必去訴說陷入險境時的心情,不必講明爬出危機是如何的艱難,隻要能夠在最後見上一麵,一切不言盡在心中。
轉過頭去的時候,徐暖發現顧澤也睡著了,雙手將背包抱在胸前,斜靠在她的身上,麵色很平靜,樣貌也依舊很俊朗。她有些恍然,曾經在石林的時候也有過類似的場景,那時是感動和不知所措,而這一次,她居然有了類似於欣喜的心情。
不自覺的就露出了一個微笑,徐暖吐了口氣,微仰著頭看著色彩斑斕的流雲,有倦鳥從外邊飛回到林間,在這暮色時刻,那些隱於暗處的生物也似乎疲憊而不再現身了。
就在這一刹那,她是第一次不覺得進入這個遊戲收獲的都是殘忍。
微微闔著眼眸,徐暖回憶起了在斷崖附近發現的記號,微笑又變成了苦笑,她最初的執著已經成為了一個笑話,她在找尋到真相前一直都會是忐忑不安的,如果她放下一切前行,會不會收獲到不一樣的結局?
這樣的想法一出現,她的眼前就浮現出一灘血泊,血泊之上有兩個人,在掙紮著叫囔著讓她離開。
微微睜大眼睛,徐暖發現五髒六腑都在蔓延著苦澀,她想起自己在躲閃那輛車的時候,不小心撞到街道旁的消防設備上,她的腦袋就在那個時候受過一次傷。
“難道是因為那次撞擊所以記憶出了問題?”
徐暖不自覺的喃喃出聲,聲音雖輕,但也讓靠在她身上的顧澤醒過來了。
“抱歉,吵到你了。”
肩上的重量一移開,徐暖愧疚的轉過頭去看顧澤,她早就發現了顧澤眼底下的青色,又想到他閉口未說許航幾人的事情,在一定程度上了解顧澤的她就知道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男人總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出力,不知道該說他傻呢還是太有手段了。
手段啊,迎上顧澤略微迷蒙還未完全清醒的目光,徐暖又移開視線,看來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已經成功了一半。
“小暖,什麼撞擊啊?”
迷蒙的眼神,略微嘶啞的聲音,純真的表情,高大的身材。
徐暖慌亂的站起來,急急的把手握在補給站的門把上,沒開,隻是朝著顧澤說。
“再不進去找他們,他們該急了。”
顧澤這才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提著背包往身上一背走過來,然後騰出一這隻手握住徐暖放在門把上的手,視線落在徐暖髒亂的頭發上。
好幾天沒洗頭發被淋了雨在泥土裏滾過的徐暖可恥的紅了臉,她知道自己很狼狽也明白在遊戲裏就不該計較些什麼,但是她還是為顧澤的視線而臉紅,微醺的紅暈出現在蒼白的臉上時,煞是好看。
“我早就注意到你的頭上有一道疤痕,所以,在你父母出車禍的時候,你也受傷了。”
那道疤痕早就被頭發掩藏著,不管她是披著頭發還是紮著頭發一般都不會有人看到的。
“你趁我睡著的時候做什麼了?”
徐暖立馬就跑偏了話題。
顧澤轉過頭歎了一口氣,又轉過頭來無奈的看著徐暖。
“我就是想和你分析下你的記憶缺失的原因,要是被什麼幕後人下過藥留下後遺症怎麼辦?”
徐暖微眯著眼上下打量著顧澤,看上去有所懷疑的樣子。
察覺到徐暖的懷疑,顧澤越是表現出一副很真誠的樣子,深褐色的眼睛也睜得很大,表明自己是個好人是名追求者,不是個流氓。
“我說,”進入遊戲後的徐暖雖然理智冷靜了許多,但是還是殘留著以前的跳脫和腦回路有些異於常人,腦回路異常的人往往有時就是很聰明的,能夠從一件事情上發現另外一件事情的蛛絲馬跡。
“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之前你可沒有急著查我記憶缺失的事情而是怕我想起舊事不舒服。”
顧澤可能為她做過什麼事情,她都猜得到,說是自戀也好,說是對顧澤的了解也好,她不是木頭不是石頭,她有心,雖硬但真實的在跳動著。所以許航所擔心的,顧澤在默默的付出而不被徐暖所知這樣悲情的事情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