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嘯鳴此刻陷入極大的苦惱之中,此刻聚集起來的十一人裏,已經有不少人或多或少的向他表示過自己的意見。但是那些意見都沒有實質性的作用,且無法推翻徐暖提出的大膽的推論。
他並非沒有被徐暖說動,而是他們所有人隻有他手中的一次機會,被說動了不代表就會執行。陷入自己心理鬥爭遠比麵對洪水猛獸或是幾個壯實遊戲者的圍攻更讓人難辦。前者是來自心理的壓力,後者隻需要考慮身手。
重點是,除了徐暖和顧澤這兩位提出大膽言論此刻又沒有壓力的人之外,其他的人或多或少被這番言論影響到了卻又不能夠接受,導致他們提出的意見矛盾,隻會給遲嘯鳴增加麻煩。
在遲嘯鳴麵無表情的在山洞角落思考人生,不,思考決定的時候,其他幾人也是各有表現。
看似和諧的幾人早就各自抱團了,在山洞裏體現得尤為明顯,而遲嘯鳴隱約也發覺,在這一關之後,他的三人隊伍也就走到了盡頭。現在於羽和範蓓蓓對他的意見不是一般大,似乎認為以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是不該聽取其他橫插一腳的遊戲者的意見的。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遲嘯鳴打算起身去找下許航,這麼多人裏,也就許航會真的不帶私心的認真和他一起分析,不過他還未起身,於羽又到了他身邊。
“嘯鳴,我突然想到了一點。”
“什麼?”
原本對於羽在範蓓蓓和何敏之前糾纏不清沒有意見的遲嘯鳴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根本就沒有認清這個相處了快一年的同伴。
於羽麵色十分的嚴肅,餘光注意到徐暖一行人沒有關注這一邊後,才壓低了聲音說。
“如果真的按著徐暖的猜測,你是任務秘密者,你的任務是不可以輸入自己的名字,那麼,作為秘密任務者的獎賞是什麼?按著這個遊戲的邏輯,秘密任務者都不會無條件的執行任務,就如同我們過去做過的個人任務一樣。”
發現遲嘯鳴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後,於羽就更加肯定的說。
“所以那隻是一個非常大膽的推論,不應該成為你的決定。在這一關並沒有時間限製,等到雨停了之後我們也可以去獵取食物,為了這寶貴的一次機會,我們還是慎重考慮,再一一的把這裏的人都篩選一遍吧?”
這一日思慮很多的遲嘯鳴抬頭看了看十分認真的於羽,發現了他藏住的那一絲著急。既然不讓他急著作出決定,又為何會著急?這個著急針對的是什麼?
於羽給了他一種此人是在拖延時間的感覺,可是他找不到於羽這麼做的理由。
遲嘯鳴心裏浮現了各種想法,但是他擁有一張麵癱臉,這張臉讓人難以準確辨別他的情緒。
“我明白了。”
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語,卻讓於羽的那絲著急在那瞬間消失了,遲嘯鳴更加遲疑和慎重了,在這個山洞裏的人,各懷心思,大家有一個共同目標是快速的離開這一關,但是有的人著急有的人不著急,這還真是讓人難辦啊。
不過於羽這樣的表現更讓他樂意去找許航商量這件事情了,在起身的時候他不經意看到了角落裏的裝在睡袋裏的章輝。在這裏的幾人居然都沒有介意與一具屍體共處,而徐暖也找他明確表示將會把章輝的屍體帶到補給站。
他突然想到了在碰到瀕死的周龍前,自己與徐暖的爭執,每一個人存在於這個遊戲裏的價值,一條人命的價值。
即便是在下雨,溫度不算很高,但是屍體再放個一兩天就會出問題吧,到時眾人肯定是會就是否要當場埋葬章輝的屍體起爭執。他一想到徐暖的倔脾氣就頭疼,又想到三三兩兩之間的關係,就更加頭疼了。這一次輸入姓名的資格,還真是個燙手山芋。
他不知道的是,徐暖此刻就在向顧澤表達自己對章輝屍體的擔憂。
“再放一兩天就糟糕了。”
“的確,隻能希望遲嘯鳴快些做決定了。”
明明是句沒頭沒尾的話,顧澤偏偏就理解了,一旁的鄧茵茵更是不滿的撇嘴,但是一看到徐暖的右手,就會想到那隻手曾經將一把刀插入了章輝的胸膛,就渾然打顫。而鄧茵茵也想到事後徐暖的旁敲側擊,問她當時似乎注意到其他的異常,哼,殺人了就是殺人了,還需要找什麼理由?
沒人理會她心中的想法,徐暖和顧澤之間的對話還在繼續。
“你說我們用武力讓遲嘯鳴屈服怎麼樣?”
顧澤開玩笑般說出了這句話,而這時遲嘯鳴恰好來找許航一起商量,聽到這話時冷冷的扔下一句。
“大可以試試。”
顧澤笑容不減,也沒被人當場抓包的尷尬,對著徐暖挑了挑眉,話語卻是對遲嘯鳴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