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煎熬，每一秒都讓人難受。
顧澤原本以為自己會在長時間的煎熬之中渡過卻不料話音落的幾秒內，徐暖就作出了反應。
“嗯。”
嗯？
顧澤很想去看此刻低垂著頭的徐暖的表情，又不敢。
正如他很久之前還沒有追到秦耀傑的時候所認為的那樣，一旦秦耀傑是在他們倆個在一起之前死去的，他就永遠都贏不了秦耀傑。
他被自己的想法緊緊纏繞著，在事情過去了那麼久之後都無法喘息。
他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無力改變。
這個時候的沉默才是真的煎熬。
不知道對方的想法，不知道對方的表情，且被黑夜吞噬著。
良久之後，徐暖才開口了。
“他，沒有做其他的動作？”
喪屍是不會有自己的思想的，是受到控製的，秦耀傑的屍體，也許是這些人在這個領域的最高成就。但是這個成就被顧澤粉碎得一幹二淨，顧澤不會擔心自己被那些人記恨著，他擔心的事情一目了然卻不能開口。
但是秦耀傑永遠都會是個意外，他留下的意外讓許多人有了可乘之機，讓另外一個創始人的陰謀一步步的潰敗，他是這一切事情的起點，這一點無法否認。
徐暖記得柳明宏說過，秦耀傑對柳明宏所負責的領域相當之關注，那麼，憑借著徐暖對那個男人的了解，她就知道，秦耀傑肯定在與這個世界告別前，還留下了線索。
那個線索，一定是與她想知道的事情有關，那是她最後的價值，也是她必須利用的價值。
顧澤微愣，隨即心中是一陣酸澀，剛剛趕回來見到徐暖是安全的滿足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介懷是不可能的，而徐暖會說這話，明擺的就是在說明她很了解那個已經死去的男人。
這個已經無關大局了，但是他還是回答了，隻因為對麵之人是徐暖。
“它一直握著它的手。”
秦耀傑如果不是中毒，也不會那麼輕易的被張嘯所殺。反過來，當他的屍體成為喪屍的時候，殺傷力是非常大的。饒是顧澤，也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獲勝。這其中，若秦耀傑不是顧及它的手，顧澤隻怕會是更加的不輕鬆。
顧澤也是在說出這句話後，突然明白了什麼？
為何秦耀傑已經是喪屍了，還能夠保持自己的堅持？這其中必有蹊蹺，而徐暖在意的，就是這個蹊蹺。
這是不同於徐暖和他之間的默契，也是顧澤從未參與的過去，他該看向的是未來，隻是這會心中的酸澀一時難以排解。
“手？”
“手！”
徐暖也是念叨了幾句才醒悟過來，她急急忙忙的把手上的那枚尾戒摘下來，對著月光看，什麼都看不到。反倒是顧澤所在那個角度，發現了點什麼。
“應該不是我的錯覺，”顧澤努力維持著正常的表情說，“那裏邊似乎有什麼在閃爍。”
他陡然想起來最初那個望遠鏡裏的定位儀，也意識到這個尾戒就是秦耀傑留下的。
秦耀傑留下的尾戒，秦耀傑的屍體不肯放開自己的手。
他的雙眸裏迅速的滑過一絲異色，這枚尾戒，大有用途，具體是什麼，他不知，但是看徐暖一臉震驚不複淡定的模樣，他就明了，徐暖是知道這枚尾戒的用途的，還是在他的提醒下知道的。
“不行，我得去找何敏！”
明白了什麼的徐暖又急急的站起來，她揮舞著右手，那枚秦耀傑留下的尾戒此刻看上去非常的刺眼，這也是顧澤一直介懷卻未曾說的事情。
明明秦耀傑已死，明明他們倆已經在一起了，為何還要留下秦耀傑的遺物，還帶著手上？
他沒問，徐暖沒解釋，那兩枚尾戒像是被遺忘了，卻又實實在在的存在。
意識到自己錯失了什麼的徐暖很慌亂，她急急的站起來，卻又因腿傷等直直的往前摔，被上前的顧澤接住。
她一隻手扶著顧澤肩膀，另外一隻手直接把脖頸處的項鏈扯出來，又急急的扯下來。看到這樣動作的顧澤的眼眸頓時幽深無比了，唇邊的弧度也淡去了，他抓住徐暖的手也不自覺的加大了力道，偏偏他和徐暖都沒有察覺。
“這個你保管好，這枚放在我這不安全。”
就算得知了真正的理由，顧澤也沒有輕鬆半分。
有對比才會有傷害，他總算是明白了這句話。
“不準去！”
在看到徐暖還是不解釋直接就要往外跑的時候，顧澤拽住她，不讓她走，連話語都重了幾分。
這顯而易見的怒意終於是傳到了徐暖那裏，她微愣，又怔怔的看著顧澤，不知作何反應。
“顧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