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詭者最擅長的就是在背後陰人,論你是天縱奇才,還是身經百戰者,最難以防範的,都是那些陰險小人。
“顧澤!”
徐暖的聲音在整個戈壁上回蕩著,穿越了層層黃沙,到達了灰蒙蒙的天際。
“那個該死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徐暖雙目瞪得很大,仿佛那人就在前方的戈壁灘上,她的眼神像是打算把對方給淩遲了。
此刻風暴已歇,死裏逃生的幾人都是麵麵相覷,沒人敢上前一步安撫徐暖。
若說那個一直算計著他們的人是惡魔,此刻的徐暖也差不多和那人一樣了,都是從地獄歸來的惡魔,恨不得將對方剝皮抽骨。
顧澤的奇才太過突出,在還未成功解決掉張嘯的時候,他就已經成功的帶著眾人穿過了一次又一次的關卡,所有的人就算不願意承認,都無法抹去他們是沾了顧澤光這樣的事實。
那麼,顧澤被那人盯上就成為了無可厚非的事情了,而若是放任顧澤這般做,最後到達第一百個關卡的人將會超過五個人。
這樣的人數就是在侮辱那個創始人,顧澤理所當然的就成為了那人的眼中釘。
而徐暖和遲嘯鳴更是知道,顧澤一直以來都在破壞著各個機關,這是一點點的毀掉這個遊戲,毀掉那個陰險之人的心血。
徐暖咬緊了牙關,受到波及的唇角也滲出血絲,她的兩隻手握得緊緊的,表情和行為都表達著她的不甘心和憤怒。
他們都太過依靠顧澤了,這也是在一步步的將顧澤推向危險,就像今日的一關,簡直是可以用生死一刻來形容,這也就越發的體現了他們的無能和顧澤的能力。
在所有人被顧澤所救的時候,在所有人都在疲於奔命的時候,無人可以及時的援助顧澤。
當時,徐暖匆匆從地上爬起來,熱浪襲向她,她有些站不穩,她看到遠處的沙地上躺著一個人她的心跳差點停止了。
在呼吸困難的時候,她發現那個昏迷的人是柳明宏,不是顧澤,她開始奮力的朝著那個方向跑過去,可是,來不及了。
餘樂語和梅洛洛突然從地麵裏鑽出來,快速的將倒在更遠處的顧澤帶走了。
等到她真的趕過來撲上來的時候,那兒隻剩下流沙了。
她的雙手都是黃沙,密密麻麻的分布著被黃沙隔出來的細小傷痕,所有的疼痛都比不上心頭的傷痕。
最後是許航阻止了她。
“他被帶走了。”
簡單的話語,簡單的事實。
徐暖無意去分辨每個人的情緒,可是,就是因為大家太過依靠顧澤,讓顧澤成為了眾矢之的。
顧澤,於那人而言,就是必須除掉的人,不像她,因著自身的價值,還可以勉強的苟延殘喘。
整個戈壁都安靜下來,明明之前風沙那麼大,說個話都必須靠喊的,這會安靜得像是全世界的人都死掉了一樣。
一片死寂。
和徐暖的心一樣。
右手的兩枚尾戒因為主人的過於用力而相互碰撞著,棱角將徐暖的指尖劃傷,而她渾然不知。
“徐暖。”
在眾人都沉默的時候,受不了這樣沉默的鄧茵茵是第一個站出來的。
顧澤被抓,且沒有給他們留下一點蹤跡這件事給所有人的打擊都很大,當然,就算鄧茵茵再怎麼沒心沒肺,也是明白徐暖這會的感受的。
她奇怪的是她的感受,顧澤被抓的結局會是如何顯而易見,但是她卻沒有那時發現謝懷失蹤了一樣的情緒。
她這會頂多是在可惜失去了顧澤這樣的同伴,在害怕這樣強大的同伴都失敗了她之後的路要怎麼走。
傷心?
那樣的情緒似乎全都集中在眼前這個失魂落魄卻又滿心仇恨的女人身上吧?
她有了一種大戰在即的感覺,這是來自女人的直覺,也是對即將進入第九十關卡的預感。
人再怎麼傷心,時間都是會流動著,無論徐暖如何沉浸在那樣的情緒之中,她都沒法在戈壁之上找到顧澤的蹤跡,她必須跟隨著眾人來到了殺戮之林。
她本以為,她會和顧澤在這個殺戮之林與那些人決出勝負的。
當唯一一個可以交托於生命的人不在了,一切都沒了意義。
殺戮之林有些陰森森的,這兒沒有太陽,天空都是烏雲密布,一副要下雨可是未見雨下來的樣子,惹人心煩。
因著這樣的狀況,林間的樹木都似乎染上了黑色,這種顏色配上這樣的天氣,很難讓人往好的方向想。
林間有不少的野獸,那些小型的野獸的顏色也是黑色的,躲藏在灌木叢裏,或是佇立在樹枝頭,用冰冷的眼神看著眾人,烏鴉是出場率最高的,叫聲和如影隨形的身影讓每個人都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