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的大腦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她手裏的棒球棍便猛地向著張叔襲去。她的力道又大又狠,一棒一棒毫無規律地打在張叔的頭部。
暗紅的血液噴在電梯的空間裏,夾雜著腦漿。張叔劇烈地掙紮,嘴裏沒有說任何一個有意義的字,隻有無意義的低鳴。丹尼爾見狀,對著張叔的下巴補上一刀。
張叔終於倒下,腦袋已經被毀得看不清形狀。他原本紅潤的膚色被蒼白得發灰的死氣代替,滾落的黑色眼珠帶著詭異莫名的紅色。而張叔旁邊的屍體內髒被翻開,腸子連著黃色的脂肪暴露在空氣中。
“啊------------------!!”
安琪兒忍受不了眼前的畫麵,她無可抑製地尖叫。丹尼爾見狀馬上捂著她的嘴,把她擁入懷中。當安琪兒不再尖叫,她衝到琥珀麵前,質問道,“你殺了他!你殺了張叔!!”
“他感染了病毒,看眼睛就知道了。”琥珀回答,平靜的外表掩蓋了快要跳出喉嚨的心髒,雙手卻停不下顫抖。
“你不殺牠們,牠們便會殺死你。”琥珀說,“你會猶豫,但牠們不會。”
她首先踏進電梯,四處觀察,“進來吧,我們得趕快逃走,還會遇到更多的。”
安琪兒內心雖然不滿,但這確實是唯一的辦法,她拉著丹尼爾一起踏進電梯。丹尼爾看著冷靜得近乎殘酷的琥珀,心裏暗忖這女人殺起人來還真是麵不改色啊。
琥珀的心跳率隨著電梯下墮,那是她第一次殺‘人’。用力地亂揮棒球棍,一下一下地砸在腦袋上,血漿四濺,就是這麼簡單。懷胎十月所誕生的生命,在短短的幾分鍾內便可以被抹殺。
張叔是樓上的住客,是個老實的上班族,和妻子同住。琥珀還記得,上星期張叔的妻子高興地宣布她懷孕了,張叔臉上盡是幸福的笑。
“必要時要用武器保護自己。”琥珀叮囑妹妹,她轉身看看丹尼爾,“你也是。”
丹尼爾點點頭,表情複雜,“我會的。”
“叮!到達一樓。”合成的聲音再次響起,電梯的門再次打開。
一樓的燈光係統大部分癱瘓,僅僅靠微弱的後備燈光照明。
“嗚…嗚嗚……………..”
噩夢般的低鳴聲依舊存在,從一樓陰影走出來的人,琥珀、安琪兒和丹尼爾都認識,那是居所的管理員。他的工作服被暗紅色的鮮血浸透,步履蹣跚地向三人的方向走著。
後麵跟著的是平時的鄰居,他們的身上都有或深或大的傷口。大片外翻的肌肉不再是鮮嫩的粉紅色,而是壞死的紫色。有些人的四肢並不健全,手臂被撕掉一半的、缺了小腿的甚至掉了眼珠的都有。
不過他們並不在乎這些傷口,木然地向有活人的方向走著。咀嚼的聲音同時傳來,有些人在吃肉,吃人類的肉。
一雙雙帶著詭異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美食’。
“快跑!”
琥珀低聲說道。以她們的體力根本不可能殺光這麼多喪屍。要是她們逗留在這裏,會出現更多的喪屍。
熟悉的槍聲響起,附近一個中年男子瞄準眼前的喪屍。男子應該不常用槍,打在喪屍身上的彈孔幾乎沒有一個在頭部。琥珀搖搖頭,為男子接下來的命運默哀。
槍聲引來更多的喪屍,牠們像是潮水一般將男子淹沒。琥珀看著男子的身體被撕扯,內髒被喪屍爭前恐後地吞食。她救不了那男人,她帶著安琪兒自身難保,還談什麼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