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有意思!
不知多少年了,她再也不曾處在過這般的嘈雜人群中,再也沒感受過這種自由的感覺。
抱膝坐在地上,守候著身前小小的地攤,望著自己親手縫製的布玩偶,長安笑彎了紅唇。
原來,她並非是米蟲嘛!原來,她做的玩偶真的還算頂呱呱。瞧,即使她每晚隻能出來三兩個小時,即使她的地攤擺在不顯眼的街角,買賣還是很紅火的。
“小姐,多少錢呀?”在夜市閑逛的路人甲停駐在地攤前,拎起一隻長耳朵兔。
“算你三十好啦!”她忙笑眯眯。
“三十?太貴了,便宜一點。”路人甲還價。
“很便宜了,你看,這麼漂亮一隻兔子,三十還貴呀?”她拍一拍兔子,一臉的珍惜。
“好了好了,三十就三十。”路人甲很爽快地掏錢付賬,拎起兔子便走。
“喂——”長安歎一口氣,依依不舍地望著長耳朵兔漸漸隱沒在了擁擠的人群中。
唉,兔子是她親手設計,親自縫製的,總有感情在裏麵,被買走了,自然可惜。
算了,她決定,以後每天隻賣一件布偶好了!
複又抱膝坐好,微眯的杏眸,直直盯住身前的布偶們,心神卻飛到了千山萬水之外。
算一算,唐大哥飛去美國已兩個月零五天了。
有他在身旁的時候,除了被寵的甜蜜,是有著那麼一點點被關的窒息,可身邊少了他,卻又多了許許多多的空虛。
人哪,便是這樣。擁有的時候,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知珍貴。
這六年多來,勿庸置疑,除去那偶爾閃現的不安,除去那有時的悲憂,她和唐大哥,其實生活得很幸福。他寵她,憐她,愛她,對她,幾乎可以說是予取予求,想方設法地逗她開心,千方百計地討她開懷而笑。
除了那有些傷心的新婚之夜,他再也不曾在激情中喊出另一個名字,再也不曾將她當做替身。雖然,他依舊為她的笑聲而癡迷;雖然,他最為迷戀的,仍是她的嬌語。
可她,漸漸地不在意了吧?
不由地一笑,憶起那些不時閃上心頭的不安、恐慌以及空虛。
她還是在意的呀!
哪一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戀人愛的是完全的自己;哪一位女子,不渴望自己才是戀人一生的眷戀,而不是一個替身!
嗬嗬,她的心好複雜。
有時候她覺得好累,好想躺在唐大哥的臂彎裏睡過去,長長地睡過去,再也不醒來。
可更多的時候,她卻嚐到了最甜最美的滋味,忍不住想這樣一輩子依賴在唐大哥懷裏,哪裏也不去,什麼也不想。
愛一個人,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吧?
愛著唐大哥,所以甘願為了他被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哪裏也不去;愛著唐大哥,所以甘願成為他一個人的禁臠,無時無刻不被他掌控在手,沒有一刻的喘息空間;愛著唐大哥,所以甘願為他敞開了所有,任他予取予求。
愛著唐大哥,所以甘願為了他,奉上她的聲音,獻出她的愛,心甘情願成為另一個女子的代替品。
所有的心甘情願,隻因為愛他。
所有的心甘情願,隻因為知曉,漸漸地知曉,唐大哥也愛上她了吧?
唐大哥,愛上她了嗎?
不敢十分的肯定,是因為唐大哥眼裏偶爾的迷茫,偶爾的掙紮。
他,愛的依舊是那朵嬌貴的白蘭嗎?
他,愛的隻有她的笑聲嬌語嗎?
他,愛上她了吧?
因為,他不再想盡方法、用盡手段地逼她笑,迫她不停地說話給他聽;因為,他開始漸漸習慣沉默的她陪在他身旁,安靜地與他無語相伴。
因為,他的眼裏,有了一個完整的穀長安的存在。
遊移不定的心,開始有了依靠的海岸。
唉,女人呀!
忍不住將頭埋進膝間偷偷地笑。
或許再也不用偷偷地問自己,嫁給唐沂泱,是不是她做錯了?
這,已夠了。
真的夠了。
兩個相愛的人,總有一個愛對方愛得重一些的,是不?
隻要唐大哥真心對她,隻要唐大哥有一點愛她,她願意付出多一些。若一份完整的愛有一百分,她心甘情願付出九十五分,隻要,唐大哥付出五分就好。
她隻要擁有了五分的愛戀,便夠了。
嘻……
“嗨,小姐,這怎樣賣?”
她真的一點也不貪心喲!
“喂,小姐,這隻豬多少錢呀?”
她——呃?
“小姐!”
“啊,對不起,對不起!”忙抬起頭,揚起笑臉,“兩位要哪一個?”多青春的少年男女呀!
“這隻小胖豬啦!嘻,長得好像你。”美麗的少女衝男友搖搖可愛的小豬玩偶。
“哪裏像呀?”帥氣的少年聳聳肩,“它有我長得帥嗎?它有我這麼儀表堂堂嗎?”
“喂呀——”美麗的少女一下子笑起來,“不要吹破了牛皮喲!”
“牛皮?前天最後一張牛皮不是已經被我吹破了嗎?你哪裏又找來了一張?”帥氣少年左找找右找找,望向女友的眸中,滿是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