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鍾很快就過去了,錢楠領頭向張居呈鞠躬道“張導,那我們開始了。”
張居呈點頭示意後,表演開始,這一個節選大概的意思,是在蠻夷侵略後,蠻夷使臣覲見皇帝要求皇帝下嫁大公主和親,並要求同去的有三千匹軍馬,五千頭耕牛,兩千對童男童女和絲綢布匹千卷,糧食萬石,因為皇帝的性子軟弱,怕鎮守邊疆的大將軍何岩與蠻夷再起戰事,用三道聖令將其緊急召回宮中,雖不悅,何岩卻忍下了怒氣執著主戰,而文臣多數主和,由此引發的一場精彩的文武之爭。
十人上了舞台,燈光都亮了起來,許韶光擺了一把椅子在正中間,為此還遭受了錢楠的一個白眼,許韶光有些莫名,抽到太監怪製片啊,自己還不想演這個皇帝呢,這十人的角色中皇帝太監將軍使臣文臣等都包含在內,最不投機的大概就是皇帝一角了。
表演開始了,許韶光雖然許久沒有演過戲,但是他熱愛演戲,一個人在宿舍時,他常常會一個人自演自評,對著鏡子反複練習,什麼劇火練什麼,用自己去比較劇裏的演員孰勝孰劣,因此他並不怯場,雖然坐的是一把簡陋的椅子,但是他坐下後的表情,當真是俯瞰眾生。
錢楠飾演的大太監尖銳的一聲喊道“使臣到——”當即便有幾個原本恭敬肅穆站在一旁扮演文臣武官的男生笑了場。錢楠黑著臉衝那幾個翻了幾個白眼,倒是許韶光並沒有受這個影響,畢竟這種試鏡都是各演各的,他們的發揮越是下乘,自己越是可以拔得頭籌。
許韶光眉頭輕輕一皺,似有若無的挺起了腰杆,原本攤開的雙手放在腿上也默默地捏成了拳,他似乎是閉了一下眼睛,但細看又好像隻是眨動了一下,隻聽他緩慢的開口,仿佛唇齒間的那個字有千斤重一般,好久才囈出唇間:“宣。”
試鏡共持續了十分鍾,總算是結束了,全程沒有幾句台詞總是在裝高冷的許韶光也深深舒了一口,而一直彎腰弓背在他邊上演太監的錢楠終於能直起背來,他臉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許韶光,不發一言。
許韶光雖然奇怪但是有些話不是現在問的,也就沒有開口,十個人再次站成了排,隻是這次的隊伍似乎有些怪,剛才笑場的幾個人自知無望就努力讓自己能不這麼受關注就排到了後排,而表現不錯的幾人包括許韶光內是被那幾人擠到了前排。
從一開始進門就在觀察他們的張居呈一開口就是點名了許韶光,他問道“演皇帝那個小夥子,許韶光,你以前演過戲麼?”
並不意外自己被點名的許韶光不緊不慢地,先是鞠了一躬,才道“張導,我叫許韶光,韶光易逝的那個韶光,以前沒有演過戲。”
張居呈眼鏡後麵的小眼睛目光炯炯,他問道“你是怎麼看待衛卿這個角色的。”
許韶光略一思索,就說道“衛卿生為皇帝卻心善,他主和是為了百姓不被戰火牽連,他在盡自己的努力保護百姓大眾,他也想將蠻夷趕出國土,但是無奈心向往之而力不足,戰火會吞噬無數的性命,他不忍心,胞妹和親本是痛心疾首,但為了黎民蒼生,皇家的人本就應該肩負重任,生來優渥,就應該為了蒼生謀福祉,他用一個胞妹少送了牛羊,保住了幼童,他雖然優柔寡斷卻也是心係黎民。”
許韶光這一些話說的可謂是討巧,他根本不去涉及主戰主和這種千百年來爭論不休的話題,而是將這個皇帝引到讓人心疼的地方來,國家國家,先國後家,作為一個皇帝,他雖然不能說是好,卻也不是這麼差。
聽完許韶光的話,張居呈居然是先扭頭詢問了一下褚樂年,兩人低頭談了幾句後,就點點頭讓十個人都回去等消息了。
十個人的表演,換來的就是張居呈對許韶光的兩句問話,而這種情況居然也沒有引起別人多少反感,仿佛就應該如此,沒什麼不對,這就是娛樂圈,等級製度雖然看不見,卻哪哪兒都是。
回去的路上,於鳴隻字不提許韶光遲到的事情,卻也拉不下臉來跟許韶光親近,隻能僵著臉坐在副駕駛上,任由試鏡後心情都極為不佳的幾人坐在保姆車後座上思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