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再粗一點兒……對,發型就是那種莫西幹頭,超難看的,唇比較薄,”慕容清夷皺起眉毛看電腦裏的圖像,“似乎不太像,臉形不太對……”
二十分鍾之後,叫七哥的女警終於鬆了口氣,把做好的拚圖給她確認,“是不是這樣的?”
慕容清夷仔細看了一眼,最後點了點頭,“是的,沒錯。”
那種流裏流氣的樣子,一看就讓人難以忘記。
“頭兒。”七哥把那張圖給阮震西看。
阮震西看到那張圖後卻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擰起眉看向自己的女朋友,“你就隻記得他一個人的樣子?”
“房間裏黑漆漆的,我當然撿最好記的那個人記。”她疑惑地看向他,“怎麼了?”
“沒事。”阮震西擺了下手,嚴肅地跟同事開口,“把這張圖打印出來,趕緊去通緝這個人。”
“知道了,頭兒。”識趣地看了一眼病房裏的人,眾人預備先回警局。
“等下,”阮震西突然又喊住了他們,“記得把慕容靜水的‘死訊’不小心地透露出去。”
啊呸!
慕容清夷用力掐他,“你在說什麼?”
“你忘了那個‘詐死’了?”阮震西瞄她。
“也許是我的錯覺?”她不確定地看向他。
“不是,我找到了一個袖珍錄音器。”阮震西摸出了一個金屬搭環似的東西。
“從哪裏找到的?”她好奇地看向他。
“鬼樓你住的那個房間的床邊。”他擺弄了一下手上的錄音器,“這東西做得很巧妙,我開始還以為是床上的一個金屬搭環。”
的確,任誰看也看不出他手中拿的是錄音器。
他把東西交到同事手裏,然後開口:“好了,你們回去做事吧。”
眾人隻好任他呼之則來,揮之即去。
“我覺得事情鬧得太大了。”慕容清夷不太認同地看向他,“我並不覺得這是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
“你知道剛才那個東西是誰留的嗎?”阮震西問她。
她茫然地搖了下頭,“我怎麼知道?”
“是我們的臥底。”他低聲在她耳邊開口。
“那麼,也就是說,我這次必須得‘死’了?”她無奈地開口。
“你放心,我會幫你處理好‘後事’的。”他用力忍著笑。
“你才去死呢。”慕容清夷用力掐他,“到時候肯定搞得全國皆知,收不了場該怎麼辦?”
“那你到時候再複活不就好了。”他振振有詞地開口。
“你少來,反正有麻煩的是我不是你是不是?”恨恨地看他一眼,她頭疼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我簡直不知道後麵的事情該怎麼辦了。”
她索性朝病床上一躺,拉起被子蒙頭蓋臉地捂得結實。
他推了推她,“喂,你想做鴕鳥嗎?”
“蝸牛。”她的聲音悶悶地從被子裏傳了出來。
“雖然麻煩一點兒,但是總得盡快抓住那些人才成。”他把她整個人連被子一起抱了起來。
從被子裏探出一雙眼睛,她苦惱地看著他,“可是……實在是太麻煩了,我從來沒有一刻這麼希望自己是個普通人。”
阮震西也無奈地搖了搖頭,“沒辦法,請節哀吧。”
社會上各界人士都震驚了!
網球玉女猝死,疑遭黑社會分子槍擊斃命?!
誰?
是誰先知道的這個消息?
到底這個消息可不可靠?
各家媒體頓時蜂擁而出,在市警察局和醫院蹲班站崗,希望能拿到第一手資料,放眼望過去,一片攝像機和話筒攢動,害得市警察局和醫院被圍得水泄不通,連正常的工作也沒有辦法執行。
有做現場直播的電視台主持人正在出鏡,而市電視台的人更是不停地播放著追蹤消息,打開電視機,隨處可見慕容靜水的名字。
事情……果然鬧大了。
被嚇個半死的教練一個電話打到了慕容家,結果傳來的消息是:“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氣得教練當場發火,摔碎了訓練場最昂貴的一部電話。
趙伯勳難以置信地摸著球拍自言自語,仿佛是在努力說服自己:“不會的,靜水怎麼會有事,哈,報道都是騙人的。”
沒有人應聲。
這個城市偏西的某處居民區,某個房間裏,某個溫豔如蓮的女子正在做午飯,隨手開了電視機,結果當電視機裏傳出來這樣的信息之後,她震驚得手一抖,剛剛熬好的湯頓時潑了一地。
連忙打了電話過去,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急匆匆地對她開口:“你等我,我去接你,然後一起去你堂哥家裏。”
她茫然地點頭,坐立不安地在房間裏踱來走去,直到房間的門被敲響,她立即衝了過去開了門撲到那個男人懷裏,“怎麼辦?怎麼辦?清夷出事了……”
“靜水,不要慌張。”男人輕輕拍撫著她的肩,“我們趕緊過去。”
淚眼裏,她看著麵前的男人,手指神經質地絞成一團,幾乎愧疚到要死,“如果清夷真的出了事,我……”
“跟你沒關係,不要亂想。”男人阻止了她的胡思亂想,隨即擁著她朝門外走去。
慕容秋淵幾乎要被氣瘋掉了!
前一天還在醫院裏看到好好的妹子,第二天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鋪天蓋地的關於他妹子的死訊已經朝他當頭蓋了過來,害得他幾乎快要在這樣的消息海裏溺斃。
不用想,這一定是那個阮家老三想出來的把戲,也隻有他才次次兵行險著的讓人幾乎想掐死他了事。
外界的媒體什麼的就算了,但是慕容家的那些親朋好友什麼的輪番轟炸已經快讓他接電話接到手軟,而老爸老媽的越洋電話更是讓他幾乎想跳樓自殺,這邊放下電話還不到一分鍾,那邊自家的門又被人敲響了,隔著貓眼看過去,原來是堂妹靜水哭得眼睛腫腫地站在門口。
連忙開了門讓她和她身後的準堂妹夫進來,她張口就是一句:“堂哥,清夷到底怎麼了?”
慕容秋淵張口結舌了半天,最後終於頹然開口:“我也不知道。”
堂妹靜水頓時錯愕地看向他,他歎了口氣又補充了一句:“我想……你問一下你三哥吧,或許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留著莫西幹穿著花襯衫的小五跳著腳急得在房間裏又蹦又跳,“大哥,我們現在怎麼辦?我把事情鬧大了!”
看著警察局發布的通緝犯的照片,他身旁的那個大哥抽了口煙,臉色陰晴不定地朝窗外看了過去。
“大哥,我要不要躲起來一陣子?”小五急得仿佛熱鍋上的螞蟻,“他媽的,到底他們是怎麼知道我的樣子的?!”
身旁的大哥淡淡地開了口:“這兩天你先不要出去,有什麼事讓兄弟們幫你辦,至於其他的,看老大怎麼說。”
“我知道了。”小五雖然一臉焦急,但是此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隻好點了點頭。
身旁的大哥突然轉臉看著他,“我說……”
“什麼?”小五很狗腿地湊了過去。
“你也真夠狠的,”大哥笑了一笑,隨即搖了搖頭,“慕容靜水,那麼有名的美女網球運動員,就這麼“砰”的一下子從世界上消失了。”
“但是老大讓我那麼做,我當然不能讓條子發現我們……”小五委屈地開口。
身旁的大哥同樣搖頭不已,“真不知道老大怎麼想的,再怎麼樣也不能殺了她啊,可惜了我最愛的網球運動……”
“咦?大哥,你也喜歡網球?”小五驚奇地叫了起來。
“那當然,難道我不打就代表我不喜歡了嗎?”男人瞪他,然後兀自開口,“真是可惜了……太可惜了……”
襄益公學,教師辦公室。
看著報紙上的文字,桑老師的眼眶忍不住又紅了。
可憐的靜水……
她那個和她長相一模一樣的堂妹清夷很多年前就被宣告失蹤了,說不定也早就去世了,可憐的孩子,同樣的相貌更有著同樣悲慘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