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言第一次看到了富人區的生活,而窮人區也日漸縮小了。勿安城——勿忘心安,假如風信子開遍全城會怎樣呢?那一定很美吧!
楊天空透過後視鏡發現她竟然哭了,“童小言,怎麼哭了?”
“哦,沒事,隻是風大迷了眼睛。”
我不曾為你哭,隻是風大迷了眼睛。
風信子,一望無際的風信子。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
清脆的童音像從遠方飄來,有股淒涼的氣息包圍著童小言,讓她極其壓抑。她從風信子地裏漫無目的地走著,無論走到哪裏,都隻是一成不變的風信子,像一個魔籠罩住了她。“左右采之,窈窕淑女,”這是《關雎》,她知道的,一首愛情詩,她想尋找聲源,“參差荇菜,左右芼之,”四麵八方傳來的聲音擾亂了童小言的感官,隻覺得這聲音很熟悉,很熟悉……
“窈窕淑女,鍾鼓樂之,”收尾了,轉瞬之間就出現了一個女孩,她曾經在夢裏麵問她的名字的,童小言很奇怪看起來不到十歲的女孩為何能如此標準地讀出這首詩,或許這首詩對女孩意義非凡吧。
風信子隨風“嘩,嘩”地響。她在看著女孩,女孩也在看著她。童小言一步一步地靠近她,女孩沒有回避。越來越近了,女孩輕輕一笑,童小言低頭,胸口上是一把匕首,明明是夢裏,卻也痛得撕心裂肺。血染紅了童小言的衣服,向風信子地裏迅速蔓延……
童小言驚醒,過於真實的夢讓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她沒事,又感覺四周有東西盯著她,匕首呢?她的匕首呢?她翻身起來尋找,許久,她才想起,好像落在陸日昇家了。
楊水花手中的紙被揉得很皺,她大聲地對前麵的少年喊:“如果不想來,如果下次再逃課,那就滾。”暴,怒聲響徹了整個辦公室,所有老師第一次見楊水花如此生氣。
楊天空卻很淡定,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是,老師。”
剛走出辦公室,楊天空臉上一陣酸痛,不知道是挨了誰一拳,楊天空擦擦嘴角,抬頭,是陸日昇。
陸日昇指著他,說:“羊癲瘋,離童小言遠點!”不知是不是他叫他羊癲瘋,還是別的原因,他輕笑一聲,要反擊,差一點點就打到陸日昇臉上,背後傳來楊水花的聲音:“楊天空,不許打架!”他還是打了上去……
童小言坐在中間,有種怪異的感覺來回湧動。左邊靠牆是陸日昇,右邊是楊天空——他搬了個椅子堵在路中間。就這樣,童小言隻記得楊水花嗬斥楊天空搬走座位,楊天空掀起了桌子,逃離教室。大大的眼鏡很好地遮住了楊水花的眼裏的淚水……
“董事長,有客人來了。”傭人恭敬地站在門口。
楊焯合上文件,疲憊的閉上眼睛,輕輕吐出兩個字:“不見。”傭人似乎顯得有些為難,“可客人是楊水花女士。”楊焯猛地睜開眼睛,迅速走下樓去。他等她等的太久了。
楊水花在座位上坐得很直,這讓楊焯感覺到陌生感。見他下來,楊水花站了起來,“楊先生,”她隻是叫他楊先生,“請問楊天空回來了嗎?他是我的學生。”
楊焯心裏想說的話被她的疏離感咽下肚,他有些慌亂地說:“沒有。”手又不知道往哪裏放,又說:“我給你倒咖啡。”
“謝謝,不過我現在已經不喜歡咖啡了。”
他還是倒了咖啡,這是多年的習慣。
熱咖啡散發出濃濃的香味,卻沒有絲毫撩撥她的心,她十分嚴肅地說:“他逃課了。”“哦。”“哦?楊焯,你就僅僅哦一聲嗎?他是你兒子,你就不管管他嗎?”
“嗬,”楊焯冷笑一聲,“他是我兒子,難道就不是你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