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餓了!”青萍衝那個死守門口的小胡子喊道。
“叫什麼叫!我也沒吃呢!”小胡子沒好氣地叫著。無緣無故讓大哥罵了一通,還好那個家夥在外麵打野食,不然,如果綁錯了的話,人可就丟大了!讓他們以後在道上怎麼混啊!都是她那個色鬼老公,老婆都丟了,還在眠花宿柳,害他白挨頓罵!這會兒還想吃東西?想得美!
“這位大哥,從下午你們把我帶到這起,我就滴水未進。就當你可憐可憐我好不好?”青萍軟語溫聲地說。
“大哥,你也不忍心見我餓死吧?再說如果我餓個好歹的,換不回贖金的話,可是你們的損失啊!大哥,求求你嘛,給我些吃的好不好?”青萍繼續努力著。肚子裏都唱空城計了!還好,頂著怡蓮的名頭,頂著她給人的溫柔的印象,她理所應當地扮著柔弱。既然他們的目標是錢,那就說明她是安全的。
這時光頭進來了,他把一盒便當扔了過來,“吃!”
青萍打開便當,裏麵是一份雞腿飯,勉勉強強了,反正她不挑吃的,有得吃就成。
光頭狐疑地看著大吃特吃的青萍,“你到底是誰?”
“我?我是薑航的妻子怡蓮啊!你們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想起來捉我要贖金啊?”青萍一愣。這呆子這會兒怎麼聰明起來了?!
“你不是!說,你到底是誰?”光頭一把搶走了她的便當。
沒關係,反正那個便當已經被她吃了一大半了,這都是同那些死黨搶東西吃時練就的好功夫。
“我當然是怡蓮了!否則怎麼會到這裏來?!難道你們真的那麼笨,會大白天地綁錯人?”青萍裝傻。
“可是怡蓮是大家閨秀,又是薑總裁的夫人,怎麼可能吃這些狗食,並且吃得狼吞虎咽、津津有味呢?”
原來是為這啊!呼!她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大哥,我已經快一天沒有吃東西了,早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如果你一天沒吃東西,就是山珍海味也吃不出來啊!所謂‘飽暖生閑士’就是這個道理!從中午你們綁了我到現在,我滴水未進,你說如果是你的話,能不餓嗎?一個人在非常饑餓的情況下,哪還顧得上許多,所以……”
光頭呆呆地看著這個女人的嘴一張一合。他隻說了幾句而已,她已經滔滔不絕地說了半個多小時了,並且還有持續的跡象。天啊,薑航怎麼受得了這樣的妻子?但她是人質,理應害怕的,不是嗎?對了,她不害怕!這個女人實在太反常了!
“如果你是怡蓮的話,如果你是那朵溫室裏的嬌花的話,被綁到這裏來,應該是害怕的。可是……”
“你說的是這個啊!”青萍頓了一下,呀!原來自己忘了“害怕”!
“其實我也是很害怕的,不過既然我老公已經答應你們的條件了,想來你們也不會為難我了吧?畢竟你們捉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錢。難道拿到錢,你們還會為難我嗎?”淚水立刻湧上青萍的眼眶。
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讓光頭的心裏充滿了憐惜。怪事!他可從來就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啊!
“如果你們不為難我的話,我一定配合你們!我發誓,一定幫你們從我老公那裏拿到錢!再說,他是否拿錢來贖我,也正表明了我在他心裏的位置!如果他不愛我的話,我就算死了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淒絕的神情,徹底軟化了兩個笨蛋!
“快吃吧,吃完就好好睡一覺。其實,如果不是王……我是說如果不是有人讓我們這麼做的話,我們也不會這麼做的。”光頭把便當遞到青萍麵前,小胡子又把自己的雞腿放到她的盒子裏,“吃吧。雖然我們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我們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向一個剛生完孩子的女人下手!就隻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大哥,你們就當可憐我,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好嗎?”青萍繼續用哀兵戰術。
“不行!這是我們道上的規矩。快吃吧!”兩個人一同轉過去,吃著自己的便當。
不說?好!她一定會想辦法知道的。青萍開始同那個雞腿奮鬥。雖然不是太好吃,但是——還可以,她必須有很好的體力!既然他們是受人雇用,那麼他們的雇主很快就會來“驗貨”了。到時候,她必須逃,青萍在心裏算計著。能是誰呢?怡蓮的為人很寬宏,薑航也不是常同人結怨的人啊!如果是商業上得罪了什麼人,也犯不著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啊!唉,頭都快想破了。如果程百川在的話就好了,他的警察腦袋想這種事情正好,不用還真浪費了。
一陣高跟鞋的響聲劃破了午夜的寂靜。
青萍睜開眼睛,在漆黑的屋子裏,努力調整著視線。她緊盯著門口,一道昏黃的燈光穿過窄小的門縫透過來,照亮一小塊地方。難道他們的顧主是一個女人?!
“我倒要看看那個裝腔作勢的女人現在是什麼樣子!”
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青萍忙閉上眼睛。
“很順利。他已經答應三天以後付一百萬了!”是光頭的聲音。
“很好。那個女人怎麼樣了?”那個聲音趾高氣揚地問。
聲音很熟悉,這個人一定是青萍所認識的。
“她睡了。”光頭把門推開一條縫。
昏黃的燈光在來人的背後勾勒出一個輪廓。她打開燈,走近青萍,一把拉開被子,“怡蓮,你也有今天!啊?!怎麼會是你?!”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坐起來的青萍。
“我也不想啊!”青萍無辜地聳聳肩,“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見麵。親愛的秋表妹,看來你是真的想我了,才讓這兩位大哥請我過來小聚。”青萍慢慢地起來,在床沿坐下。
顯然,王秋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呆了,她張著嘴,看看床上坐著的青萍,再看看站在她身旁不知如何是好的兩個綁匪,好久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們這兩個混蛋,居然給我綁錯人!”
吹了個響亮的口哨,青萍起身站了起來,向著他們帥帥地揮了揮手,“既然知道了是誰想請我來此一遊,現在我也該告辭了。”青萍邊說邊笑地朝門口晃去。
“想得美!你們還不快攔住她!”王秋大喊道。
兩個綁匪很配合地朝青萍圍去。
“你們千萬別過來!”青萍一臉懼意地喊著。
“如果怕了,你就不要逃!”捉錯人已經夠慪的了,偏偏那個人質還不知死活地想逃,並且是當著他們的麵逃,簡直不把他們當回事嘛。
“哇,我好怕啊!”青萍抱著雙肩叫道,隻是懼意並沒有到達她的眼睛裏,甚至在她的眼角眉梢還閃動著戲謔的光芒。
“知道怕就不要逃!”
“各位大哥,既然知道捉錯人了,那就讓我走吧。我又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可是——”光頭看看王秋。
“如果你們讓她逃了,你們一分錢也得不到!”王秋大喝道。
“小姐,對不起了!”小胡子上前想捉住青萍,可是卻很意外地跌了出去。
“原來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啊!”光頭小心地朝青萍挨去。可是他還沒有靠近青萍,就被她一腳踢在小腹上,痛得蹲了下去。
“敢打老子?!老子和你拚了!”小胡子再次衝了過來。莫名其妙地被丟出去,麵子上終究掛不住。
三兩下擺平了光頭和小胡子,青萍看著躺在地上哼哼的兩人,又看著抖成一團的王秋,她搖了搖頭,“唉!就那麼一點點本事,還敢拿出來丟人現眼,真是……唉!”說著,給了他們一個可憐至極的、同情的眼神後,便向門外走去。
可是,剛走到門口,青萍又退了回來。原因無他,隻是有一把手槍對著青萍,她想不退回來也難。
拿手槍指著她的是一個黑衣人,一身黑色的西服,半夜三更的還戴著墨鏡,像是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吃哪行飯的!怕?倒是不會,隻是任誰被一把槍指著頭,都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大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青萍很配合地退回到屋子裏。
而地上的兩個人也吃驚地忍著痛站了起來。
王秋見到跟在兩個黑衣人身後進來的人以後,懼意立刻從臉上消失了,“原來是你!嚇了我一跳。你這是幹什麼?”王秋坐了下來,不悅地看著那個男人。
當然,那個人青萍也認得——他就是薑航的表弟薑帆!青萍的臉袋飛快地轉著,看來情況不妙啊。可以看出來,薑帆帶來的兩個人可不像王秋找來的那兩個“二百五”一樣好對付!再說他們還有槍,氣質上又是千年不化的冰山型——這種類型一看就知道是整日在刀頭舔血的狠角色!想要在他們的手中順利逃脫,好像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來幹什麼你會不知道?!你背著我不也是幹出了一件大事兒嗎?”薑帆奸笑著挨著王秋坐下,“親愛的,在我發現你與黑道上的人有接觸的時候,就猜到你要做什麼了。不過我沒想到倒讓你歪打正著了。”他摟著王秋的腰,將嘴湊了上去。
一把打下薑帆的魔爪,王秋十分不悅地瞪著他,“你派人跟蹤我?!”
“有何不可?!”薑帆笑笑,“沒想到對你自己的表姐,你也能下得了手!”
“我隻是想要錢而已,並沒有什麼!”王秋低下頭,掩飾閃爍的眼神。
“真的嗎?”薑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王秋惱羞成怒地吼道:“什麼是不是的!誰又要你管了?!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管我!”
“我不是東西?!那你又算什麼東西!”薑帆翻臉比翻書還快,一個巴掌將王秋打倒在床上,“臭三八,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你敢打我?!我同你拚了!”王秋不要命似的衝上來,一把揪住薑帆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