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尤鳳九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她竟走到了長欞的竹園,再次來到這個地方,她的心還是一樣的動了動,她有愧疚,她不能就這麼去看那個男人,她在他的麵前隻覺得無地自容,正欲走開,卻聽得遠處聽琴的聲音傳來,“公子,為什麼要幫尤鳳九,她把你害的那麼慘。”
是和她有關係的?尤鳳九詫異,確是再也挪動不開步子了。在確定了竹林照中的長欞和聽琴都發現不了她侯,她方才站定了腳步,定定的傾聽。
“往後,不要叫她的名字,這是大忌,公主就是公主。”長欞清冷的聲音傳來,尤鳳九聽不出他這句話語中帶著的情緒,忍不住的蹙了蹙眉。
“可她!”聽琴還有著抵觸的情緒,好似要控訴些什麼,可瞧著長欞的臉色,終究是垂頭道,“公子,我知道了,往後,我會叫她公主、”
長欞滿意了,也不說話,聽琴看了看長欞,又看了看他的古琴,再說忍不住的道,“可是公子你的性子也不會救公主的,你,你為什麼要救她?”
長欞仰頭,好似想要透過竹林感受到本就看不到的陽光,他唇角難得的勾了起來,隻道,“因為,江蘺欠我人情。”
院子裏再沒有聲音,尤鳳九聽得雲裏霧裏的,又是江蘺!竟是江蘺帶著自己來求長欞了的嗎?可,長欞為什麼稀罕江蘺欠他的人情?
她想不明白,陡然間聽得聽琴嗬道,“誰,誰在外麵、”
可不是被發現了?尤鳳九想到了這種可能連忙拔腿就跑,她現在可不想出現在長欞的麵前,這樣,實在是太沒有臉了。
氣喘籲籲的跑回了屋中,還沒喘過一陣氣兒,江蘺的聲音傳來,“去了哪兒?怎麼跑這麼快,看,出了一身的汗。”
尤鳳九巴巴的看著江蘺,瞧著他緩緩的走到她的麵前,拿出了手帕要給她擦汗,這種體貼,這種關切,放在尤鳳九的眼裏,還真的好似一種長輩對晚輩的愛護,可偏生就是這種愛護,卻讓尤鳳九心裏很不是滋味。
江蘺轉身看了看風吟,再是輕聲道,“去給公主準備沐浴的湯水,多放些白芷,玫瑰。”
風吟看了尤鳳九一眼,臉上帶著一股子的紅暈,尤鳳九搞不懂,雖也好奇為什麼江蘺特意叮囑了要多放一些白芷和玫瑰,可也沒有多問,隻是看著江蘺,道,“你不忙?”
原本還是氣惱著江蘺的,可是,在竹林裏聽了長欞的話,又想到她這番也不知道生的是哪門子的氣,實在是理虧的緊,索性,也對先前的負氣而去感到不好意思。
江蘺笑了笑,衝她搖頭,“待你沐浴完,我便去忙事兒。”
尤鳳九一愣,心裏向著她也用不著讓他幫著沐浴,用不著他等在這兒,可嘴上卻是道,“沒關係的,你先去忙你的,晚些時候,你不忙了,再過來也不遲。”
待這話語說完,她又是一愣,她這是在說什麼,竟然讓她晚些時候過來,這也不知道害臊。她麵色一陣尷尬,死死的憋著尷尬,確是不在言語。
“不礙事兒的。”江蘺並不多話,臉上依舊是那淡淡的笑容,尤鳳九也看不出來,他此番到底有沒有看出她的不好意思。
很快的風吟將浴桶搬到了屏風之後,江蘺拿著一本書往外屋走去,尤鳳九此番才放心的往屏風後走去,寬衣解帶,毫不費力完成後立馬往暖熱的浴湯中踩去。
風吟隻笑,“公主,公主府裏有浴池,你為何不去,偏生要在屋子裏洗?”三秋一邊放花瓣和白芷一邊笑道。
尤鳳九一愣,還有這樣的事兒?她竟是不知道,她正當想著公主府這麼大的一個地方,竟然連個浴池都沒有,不曾想,是她自己孤陋寡聞了,並非沒有,而是他不知道。再是蹙了蹙眉,她越發的有些莫名其妙,兩手拍打著水花,暗自決定,下次,定不在這屋中洗了。
她沒有讓人服侍的習慣,叫退了三秋,自己一個人洗,一邊洗,又一邊想著是不是找個時候要去看看尤紅玉了,那日,那些個人暗算她和尤紅玉,也不知道尤紅玉現在如何了。
半響,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她隻道是三秋回來了,臉上一笑,道,“給我拿一件幹淨衣服。”
來人並沒有回答她,尤鳳九沒有多想,當一件幹衣服向著她遞來的時候,尤鳳九眼眸一怔,竟發現來人是江蘺!
頓時,她愣在了那裏,也不知道該如何,隻是呆呆的看著江蘺,一言不發,江蘺笑了笑,道,“三秋出去了,有我一樣。需要我幫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