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直接回去還是有別的事?”傅流年問她。
“直接回去。你呢?”
“我也是,一起走吧。”
“走路回去?”
“打的?或者坐三輪車?”
“還是走回去吧,反正不是很遠,還可以順便消化一下。”
“樂意奉陪。”
於是,兩個人並肩走在回住宅小區的街道上。
“傅流年,你和陽西沉以前發生過什麼事嗎?”今秋終究還是想起來今天出來吃飯的真正目的了。
傅流年沉默了一下,這才回答:“也許吧,但我不知道那究竟算不算。”
“怎麼說?”
“還記得我客廳裏那張照片吧?”
“嗯。”今秋點頭。那是個美得驚人的女孩子,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忘記呢?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今秋突然覺得胸口堵得慌。她記得之前傅流年說過,那個女孩兒因為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跳崖死了。難道他口中說的那個人就是陽西沉!?
“大學那會兒,我和阿沉同在一個班,同住一個宿舍,關係好得衣服褲子都是共穿的。可是大二的時候,習語出現在我們麵前。那麼美,那麼嬌俏可愛的一個女孩子……可是天意弄人,我喜歡她,她卻不喜歡我,她喜歡阿沉,阿沉偏又對她不理不睬。我不知道阿沉是真的不喜歡習語,還是因為我的緣故而拒絕喜歡她。總之他對習語的冷漠深深的傷害了習語。從那時候開始,我便對阿沉生出恨意來。後來習語因為他跳崖死了,我就對他更加恨之入骨了。於是剛畢業那兩年,我故意針對阿沉,處處給他難堪,做了不少對不起他的事。唉,好幾年過去了,一切都變成了過眼雲煙。可是,當我幡然醒悟的時候,才發現,我已經失去阿沉這個好兄弟好朋友了。”傅流年語氣中充滿了遺憾和惆悵。他抬起頭望著街道旁的路燈,長長的歎出一口氣,“失去摯愛的習語是上天的決定,可是失去唯一的好兄弟阿沉卻是我人為的過失。如果那個時候不是那麼衝動,也許就不會失去阿沉這個朋友了吧。”
今秋長長的舒了口氣,事情原來是這樣的。也許,她可以幫他們化解這段陳年恩怨也說不定。於是寬慰他道:“陽西沉不是小心眼的人,說不定我幫你跟他說說,再找個機會讓你們坐下來談談,他就原諒你了呢。”
“如果真的可以,那就太好了。”傅流年轉過頭衝她笑了笑。
“放心啦,這事包在我身上。”今秋豪氣的拍拍胸口,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
“那先謝謝你咯。”傅流年此刻的笑容似乎比先前明朗了許多。
就在這時,一陣涼風吹來,今秋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個小鎮就是這樣,早晚溫差很大。白天還陽光普照,夏意盎然,到了晚上就冷得跟早冬似的。
傅流年脫下西裝外套帔在她肩上,“晚上天涼,別凍著。”
今秋本想拒絕,可是她最怕感冒,在披上他的外套的時候,她頓覺涼意完全被抵擋住了,於是道了謝,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
走進小區,傅流年送今秋到她和陽西沉住的那棟樓樓下,停住腳步,“趕緊上去吧。”
“嗯。”今秋點著頭,將他的外套脫下來還給他,“謝謝你的衣服。”
“謝我的衣服,不謝我?”傅流年故作不滿的問。
“哈哈,那就謝謝你和你的衣服,這樣可以了吧?”今秋笑道。
“開個玩笑。好啦,快點上去吧。不然阿沉該等得著急了。”
“那我先上去了。”今秋衝他揮了揮手,噠噠噠跑上樓梯。
傅流年一直站在樓下,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處,這才揚起一抹詭譎的笑容,抬眸朝樓上某處望去。他知道,在七樓的某個窗戶邊,那個人正清楚地看著他。
今秋開門進屋,發現客廳一片漆黑,正要伸手去開燈,忽然聽到陽西沉的聲音從窗台邊傳來:“你終於回來了?”
今秋一怔,連忙打開燈。隻見陽西沉背對著她站在窗口,夜風吹拂著他單薄的短袖體恤。“你怎麼不開燈?”她走過把窗戶闔上一些,又問,“吃過晚飯沒?”
陽西沉跟石雕似的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也不回話。
今秋奇怪將他的身子掰過來,讓他的臉麵對燈光。這一看,今秋不覺嚇了一跳,那麵上慢慢的都是怒氣。
“怎,怎麼啦?是不是還沒吃飯?我不是跟你說了和同事去吃飯,讓你自己弄點東西吃嗎?……我這就去給你弄吃的,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好話說了一大堆,陽西沉卻絲毫不為所動,依然一副微帶薄怒的撲克臉。這下今秋也不依了,恨恨咬牙道,“你到底想怎樣啊?”
就在這時,陽西沉突然一把抱住她,聲音沉痛的說:“我不是說過讓你離他遠點?為什麼不聽?”
這時今秋方才明白,陽西沉是為這個在生氣,估計他剛剛站在窗戶前看到傅流年送她回來了。想到他可能是在吃醋,不覺莞爾一笑,心情大好。
“你是在吃醋嗎?嘻嘻,我和傅流年隻是同事,剛剛去吃飯也是為了……”
不待她說完,陽西沉又已經用沉重的語氣重複道:“離他遠點!”
今秋一怔,連忙替傅流年解釋道:“傅流年是想讓我幫他跟你解釋……”
“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要理會。離他遠點就行了!聽到了嗎?”陽西沉抓住她的肩頭,鄭重的重申。
今秋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她怎麼突然覺得他是個不講道理的蠻橫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