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聲音飄過來:“小鬼,她不可能成為你的媽媽,請閉嘴。”
桑晨聽到聲音回頭,“慕樨?”
“為什麼?我就要她做我的媽媽!”小男孩拳打腳踢,暴露出自己絕非善良小綿羊的天資。
“因為,”慕樨丟開她,突然攬過桑晨,並作勢在她腹部一撫,“她是我的老婆,也會是我孩子的媽媽。”
“慕樨!”桑晨一把拍開他的手,並對之怒目以視。
慕樨卻似笑非笑,示意她去看那小鬼。
果然,小男孩扁一扁嘴,好委屈地哭著走回去,“爸爸,有壞人欺負我……”
桑晨頓時滿頭黑線,“恭喜你,你榮登欺負孩子的壞人榜單。”
“那也比你被一個小孩子追著叫媽媽來得好吧。”慕樨笑了,眼神朝不遠處看去。
有人注意到了他的視線,立即驚慌地收起了相機。
慕樨收回視線,繼續對桑晨微笑,“時間不早了,你也出來半天了,我送你回去吧。”
桑晨點了點頭,跟他朝回家的方向走。
“慕樨,你真的要走了?”她有點好奇。
“怎麼,舍不得?”慕樨微笑,眉眼有好看的弧度。
“才怪。”她想到剛才的事情,“下次不要說剛才那樣容易讓人誤會的話。”
“知道了。”他點頭,很明白事理的樣子。
桑晨卻突然歎了口氣。
慕樨轉過臉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笑了,“我在臨走前會參加一個慈善演出,桑晨,有沒有興趣一起玩?”
“魔術?”桑晨立即搖頭,“我不會。”
“不用你會,你隻要按我的吩咐去做就好了。”他笑了,“怎麼樣?”
桑晨做考慮狀,“我有什麼好處?”
“親眼見證魔術的欺騙性,”慕樨看著她挑眉,“你不是一直很好奇魔術是怎麼樣欺騙大眾的?”
“你不怕我把你的把戲竅門說出去?”她小心眼地看他。
“我當你答應了。”慕樨微笑,唇角的弧度很溫柔。
衛辭言難以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以武力解決問題向來不為他所喜,但是如果此人是那個慕樨的話,他覺得有必要考慮一下。
慕樨,桑晨口中所說的那個“老同學”。
“老同學”?
見鬼去吧!
捏著手中的報紙,衛辭言五味雜陳,百感交集,沒辦法,記者把標題起得太悚,讓他想不憤怒都很難。
金屋藏嬌?
同居?
疑有身孕?
看著照片上的慕樨摟著桑晨微笑的樣子,看著他的手放在桑晨腹部的樣子,衛辭言暗自握緊了拳頭,如果此刻慕樨是站在他麵前的話,他很懷疑自己會不會立即一拳K過去!
他並沒有想到,原來慕樨是這麼出名的魔術師……
桑晨……是喜歡著這個男人的嗎?真的已經完全忘記了他,按照她的人生軌跡,一點一點前進嗎?
衛辭言微微抽動了一下唇角,不知道自己要做何表情。
他整整等待了一整天,可是卻一無所獲。
原來此刻除了原地等待,他居然沒有別的辦法去找到她。
他沒有想到,他要知道她的消息,居然要靠報紙的娛樂八卦副刊。
現在要怎麼樣才能找到她,才能夠和她聯係,才能請求她——不要離開他?
手中的報紙被他揉皺,卻又被展開,揉皺,然後再被展開。
上麵寫的內容漸漸映入他的眼中:“……已確定其將於本周五參加在市演出大廳舉辦的‘星輝之夜慈善晚會’,屆時,這位優秀的魔術師將為全市觀眾帶來精彩的演出……”
本周五?
衛辭言驀地抬頭。
那不就是兩天後?
如果他去到晚會現場,應該可以看到他吧?
衛辭言緊緊地握了下拳頭,好,他決定了——
他一定要找到他,然後問出桑晨的下落!
“啪”的一聲,是報紙被人用巴掌拍在桌子上的聲音。
桑晨挑眉,“這位先生,請解釋一下。”
慕樨看了一眼,“原來你上報了。”
“拜托,我說的不是這事好不好?”桑晨把報紙丟給他,“為什麼會有記者寫出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慕樨微笑,“原來我並不是那麼不出名的人。”
桑晨無語,被氣糊塗了,半天才想起來,“先生,你不會以為我媽不識字吧?萬一被她看到這消息,我還有命活著回去嗎?”
“你不是膽小得連你現在的電話都沒告訴你媽媽嗎?即便她生氣,她也不知道你在什麼地方。”慕樨依舊淡淡微笑,“再說那記者也沒有說出你姓甚名誰,也許你媽媽沒有在意也不一定。”
桑晨看著報紙上的自己,越看越奇怪,最後憤憤地丟開,斜眼瞄一瞄慕樨,“你應該算是公眾人物吧?現在不是應該老老實實藏起來嗎?怎麼不知道避嫌,還來我這裏?”
“這就是小城市的好處啊,記者沒那麼多。”他彎眉,“你呢,答應了我去彩排,不是照樣躲在這裏?”
“我……”桑晨頓時語塞,“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爽約。”
“那就好,”慕樨看她一眼,“幹嗎氣成那個樣子,是怕被你那個舊同事看到?”
桑晨被他刺激得心裏一酸,“才不是,我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既然如此,跟我傳點緋聞你怕什麼?”慕樨挑眉一笑,“如果你媽媽真的拿刀追殺過來,我就大方一點承認了也沒有什麼關係。”
“你承認什麼?”桑晨立即跟他撇清關係,“我跟你可沒什麼關係。”
“好歹你也是我的初戀女友。”他微笑,唇線溫軟,看著她的樣子居然有那麼一點點的認真。
桑晨正眼看了他半天,突然問他:“難道我的樣子就那麼讓人想安慰嗎?”
慕樨看她一眼,沒有做聲。
桑晨卻又笑了,“不過,雖然明知道是安慰,還是謝謝你。”
慕樨微微歎口氣,略一點頭,對她微笑,“記得彩排的事。”
“反正就是你說什麼我都照做就是了。”桑晨配合地點頭。
但是慕樨卻還是沒有要離開的樣子,桑晨看看他,再聽聽外頭的動靜,很懷疑地看著他,“不會是我等下一開門,就會有無數長槍短炮似的攝像機瞄準我吧?”
“怎麼會?”慕樨頓時笑了,“還沒那麼誇張,算了,我先走了,你回頭和我聯係,我接你去排練場地。”
“真的不會讓我出醜?”她再度懷疑。
“不會,保證美美的。”慕樨微笑,起身離開。
房間的門他走的時候順手帶上了,桑晨朝那方向看了一會兒,慢慢收回了視線,看向那張剛才被她丟開的報紙。
他會看到嗎?
會不會認出那照片裏的人是她?
如果看到的話,他會怎麼想?
以前常看到報紙雜誌上,娛樂明星們的八卦緋聞被炒得滿天飛,但是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輪到自己身上……
該怎麼辦?
忍不住拿出新換的手機,手指撫過上麵的顯示屏,仿佛下定決心不讓自己後悔似的,快速地按下那串熟悉的號碼。
要接通嗎?
看著綠色的接聽鍵,桑晨考慮了許久。
隻要輕輕一按,她就能夠找到衛辭言,可以聽到他的聲音,可以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可以告訴他,她很想念他。
她做鴕鳥太久了,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鼓足勇氣對他承認自己所隱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