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三重院落,屋宇森嚴,家具也是大大方方,十分簡單,看不出有什麼暗格之類。
劍舞發覺自己闖進的是殷晏的臥室,八寶床上懸掛著青帳,看起來是室內唯一可以藏東西的地方了。
她毫不猶豫的掀開帳子,美麗的眸子因眼前的一無所獲而有了些許的挫敗,床內空空如也,除了一隻玉忱,簡簡單單的薄被外沒有多餘的東西。
外麵傳來細小的聲響,有人來了,劍舞飛快的放下帳子,躍出窗口。
“誰?”殷晦警覺地出聲,黑暗中看不清對方的麵容,他立刻向黑衣人出手。沒想到對方的功夫比自己預料中的高多了,殷晦應付得有些狼狽。
奇怪的是,這個黑衣人並沒有傷他之意。這邊的聲響引來了守衛和正往這邊行來的殷晏,黑衣人防禦地擊出一掌,輕輕鬆鬆的掠身離開。
“站住。”守衛的聲音漸漸遠去,不知為什麼,殷晦賭定他們不可能抓住那個黑衣人的。
雖然伎不如人,但殷晦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會為此而煩惱,也許,這也算是他的一個優點,況且,他現在心心念念的全是另外一件事。
殷晦叫住也要離開的大哥,他還沒有忘了自己忽然來鬆院的目的。
“進屋說吧。”殷晏率先走進屋,臥室的窗戶還開著,說明黑衣人剛剛從這裏出去。點亮燈火,殷晏的目光驀然被床沿的一抹淡紅吸引住。
他走了過去將它拿在手裏,是一條淡紅色的手巾,還帶著微微的體香,他漆黑的眸中不由浮上深意,將它收了起來。
殷晦沒有注意他的行為,或者是不想多問,他的臉上呈現前所未有的嚴肅,“大哥,有一件事我想對你說。”
夜深,燭影在微微搖晃,今晚的事還沒完呢。
偌大的一個風雷堡,卻找不著一封信的下落。劍舞一路緩緩走過,在旁人看來隻是欣賞周圍的建築,七巧玲瓏的心思在不停地轉著。該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除非——
午後,在這春光明媚的時光,卻也使人昏昏欲睡。風雷堡也陷在了這一片慵懶的靜泌之中,除了一二個巡邏做事的下人,幾乎見不到其它的人。
劍舞緩緩地從花蔭中走出,倚靠在石欄上看著下麵的遊魚,清澈的眸子中浮上一層淡淡的憂鬱。
周圍太靜,讓她在那一刹那失去了戒備。背後傳來沉穩的氣息讓她立刻轉過身來。
“堡主。”這時候該是驚慌失措的,心裏悠悠泛著莫名的情緒,那日那夜,能忘卻心頭的悸動嗎,怕是理智許了,心自做不到嗬,饒是思緒萬千,從半垂的眸子中卻看不出端詳。
殷晏一動不動地打量著她,莫名地,她剛剛那一抹哀愁時時刻刻在他心頭蕩漾,可這張平凡無奇的臉上,又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呢。他應該馬上拔腿離開的,可心中一股不知為何的衝動,卻讓他留了下來。
“來了這麼些天了,我倒也沒盡盡地主之意。”低沉的嗓音似在道歉,咳聽不出任何歉意。
這一點,劍舞自是心知肚明,隻是不明白他為何會籲尊降貴來與自己談話,未免太不符合他的性子。
“堡主日理萬機,小女子不敢打擾了。”她匆匆地開口,即想離開這個地方。倒不怕喬裝被揭露,隻是這個男人總給她莫名的壓力。
“這麼說,倒指我有犯上之意了。”殷晏微微牽起唇角。
劍舞隻得搖頭不語,也不能就此離開,唯有和他一起站在石欄邊觀魚。撒下一把魚食,肥肥胖胖的金鯉魚即紛擁搶食,激起朵朵水花。
“你看它們爭食搶奪,企不有趣?”
“眼中隻有一已利益,魚的生命與人不也相似。”劍舞淡然開口。
“魚爭的隻不過是口中食,看人間種種爭奪,才叫為人為己,歸結了就是私心,演出的狀況才是激烈,莫平白沾汙了這無辜的生靈了。”難得殷晏開口講了一大段話。
劍舞楞然看著他,驚訝他竟講出了自己的心裏話,一股淡淡的喜悅從心中升起。
殷晏的臉上也浮現細不可見的異色,在這個近乎是陌生而平凡的女孩麵前,他卻能如此自在的談話。在這一瞬間,他幾乎是記起京城是遇到的絕色紅顏了,兩人的相差這麼大,卻讓他有以為是同一人的感覺。
而她自那一夜後,就在也沒有來過了,警衛要抓刺客的結果,同時是遙遙無期。殷晏不由微微的征然。可惜,這兩個人的相差實在太大了,他也曾懷疑過眼前的朱姑娘是否就是自己所要找的人,但怎麼看也不出她哪裏易容了。他的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劍舞,除了這一雙眸子還有些許的相象外,實在找不出相似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