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佟延妤和姚爾謙,是舊識。
也曾濃情蜜意,隻是那時候佟延妤才剛剛進入長遠做事,並不知道姚爾謙就是江漢建設的太子爺,而姚爾謙也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無意地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是正逢著當時長遠和江漢爭奪西辭廣場的改建工程時矛盾激化,佟延妤大概還要再過許久才知道他的身份。
於是事情發展到最後,就以佟延妤賞了姚爾謙一巴掌的精彩演出結束了這段孽緣。
此後不論是誰,隻要一提起姚爾謙的名字,佟延妤就跟誰急。
當然,這事情紀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因為佟延妤進入長遠做事的時候,也正好是她加入長遠的時候,隻是沒想到這事過去都有三四年了,這兩人見麵,居然還是這麼火爆。
紀晴稍微後退兩步,含笑看戲。
宴會廳內這麼多人,姚爾謙自然不會樂意佟延妤那一巴掌真的甩到他的臉上,於是他抬手就輕輕鬆鬆地抓住了佟延妤的手腕,隨即微笑:“延妤,許久不見,原來你還這麼熱情。”
“我呸!”佟延妤伸腳就去踹他,“閉上你的狗嘴!”
姚爾謙躲開她那一腳後嘖嘖連聲:“延妤,你什麼時候染上說髒話的毛病了,這個習慣可不好,要改。”
“要你管,你再不放手,我還有更難聽的話等著你!”佟延妤怒瞪他,簡直火力熊熊。
姚爾謙卻氣定神閑,隻是無意中眼神一瞥,卻發現紀晴站在一旁,正以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看著他和佟延妤。
沒道理自己演戲被別人看不是?
姚爾謙很願意拖人下水,於是他便遂了佟延妤的意,放開了她,隨即便欺身過去,勾住了紀晴的腰。
“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的小人,快點放開我的秘書!”佟延妤頓時氣急敗壞地指著他的鼻子開罵。
“我要是不放,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姚爾謙笑得一副痞子樣,滿不在乎地繼續勾著紀晴的腰。
“姚經理,這是你們的事情,怎麼好把我牽涉其中?”紀晴可不願意自己加入其中,於是伸手便要拽開姚爾謙。
姚爾謙卻多用了三分力氣,輕輕鬆鬆將她箍在自己懷中:“紀秘書,何必這麼急著跟我撇清關係?”
“撇清關係?我們似乎沒什麼關係吧?”紀晴故意左右看了看,“怎麼,莫非是有什麼鶯鶯燕燕纏住了姚經理,你想讓我幫你做場戲,擔個虛名?”
“哪有什麼鶯鶯燕燕,我這顆心,早就給了紀秘書不是嗎?”即便當著佟延妤的麵,姚爾謙這話依舊說的麵不改色心不跳的。
紀晴微微一怔,隨即笑了:“姚經理,你就是想氣我們經理,也用不著使這種手段啊,何必拿我做幌子,我可冤枉死了,萬一回去我們經理減我薪水,難道你賠我?”
“我才不會因為這個小人扣你薪水!”佟延妤十分不滿。
“我賠就我賠,求之不得呢。”姚爾謙卻十分滿意。
他們兩個幾乎是同時開口,於是話音落下之後,佟延妤立即瞪了姚爾謙一眼。
紀晴頓時頭疼,無奈歎口氣:“我就知道你們是預備耍著我玩呢,看你們兩個這樣同聲同氣——我看我還是走開給你們一點私人空間比較好。”她一邊說一邊就要掙開姚爾謙的懷抱。
可是姚爾謙卻微微低下頭,氣息低沉地拂過她的耳朵,在她耳邊輕笑著說了句話。
按照佟延妤的想法,他說的無非隻是諸如“別胡鬧”之類的混賬話,但是紀晴聽完那句話之後,卻微微變了臉色,因為姚爾謙說的話根本就出乎了她的預料。
他說:“我那天在西餐廳,聽到你喊某人老爸。”
紀晴瞪著他,簡直像在瞪著一隻怪獸……不對,隻怕怪獸此刻也沒有姚爾謙在她眼中來的驚悚。
他看到了什麼?
難道說那天,她竟然忽略了這麼大一隻孔雀也在現場?
“怎麼?嚇傻了?”姚爾謙那張俊臉突然放大數倍,逼近她的眼前。
紀晴下意識朝後一仰,雖隻短短數秒,臉上表情卻已經換了無數,等她回神過來,已經自動自發貼近了姚爾謙,粉麵含笑:“怎麼會?”
“紀秘書……”佟延妤吃驚地看著她的轉變,有些疑惑。
紀晴笑靨如花:“不好意思啊,經理,我突然想起來我有事要請教姚經理,所以,容我小小地退下場好不好?”
她話音落下,不由分說拽著姚爾謙就朝隱秘的地方走了過去。
姚爾謙那表情,倒似乎是被性感波霸勾著領帶拉過去準備成其好事似的,笑得分外讓人想入非非。
直到把他拽到無人的陽台上,紀晴才終於放手,防備地看著他:“你剛才說什麼?”
姚爾謙卻不無可惜地歎氣:“紀秘書,我還以為你拉我到這裏,會有什麼不同尋常的熱情舉動,卻原來隻是逼供。”
“熱情嗎?好啊,”紀晴嫣然而笑,驀地揚手揪住他的領帶,一副準備勒死他的模樣,“不要說廢話,我隻想知道你聽到了什麼。”
姚爾謙配合地舉手投降:“好,我說——開始的時候,我還真以為佟董事長跟我一樣,對美麗迷人的紀秘書產生了非分之想,卻不料,最後紀秘書那一聲‘老爸’,差點驚掉我的下巴——說起來,這可就是紀秘書你的不是了,既然是這種關係,也早點告訴我嘛,這樣的話,我還來得及在佟董事長麵前樹立起良好印象,”他忍不住嘖嘖感歎,“我本來還真的以為你是金屋所藏的阿嬌,哪裏想到會是蒙塵珍珠一顆。”
他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整個人已經靠近紀晴身邊不到兩寸的距離,呼出的氣息拂過紀晴的麵頰,帶著淡淡的煙草味,兼之他此時等於是將紀晴困在他的手臂與陽台欄杆之內,於是越發顯得曖昧無比。
紀晴倒沒在意他的舉動,一逕瞪著他,隻是瞪了片刻之後,她突然意態閑適地撥了一下自己的長發,隨即盈盈一笑:“姚經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又想怎麼樣呢?”
“姚經理這個稱呼不好,我比較中意你叫我爾謙,”姚爾謙伸指勾起她一縷黑亮長發,作勢微微一嗅,隨即又笑說,“我倒是真想怎麼樣,但是就是不知道晴晴你願不願意受我威脅。”
紀晴被他那一聲“晴晴”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隻是表情卻依舊維持著之前的笑意:“說來聽聽。”
“很簡單啊,有沒有什麼辦法讓長遠建設退出四合別墅的競標?”姚爾謙一臉輕鬆,語氣活像是在問她今天早晨有沒有吃早餐一般。
紀晴看了他半晌,忍不住笑了:“你不是以為這件事我能做主吧?姚經理真是太抬舉我了。”
“哪裏,這種事情,對紀秘書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姚爾謙把玩著手中那一縷黑亮長發,十分滿足於此刻的觸感。
“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你怎麼會以為我會受你威脅?大不了,隨便你嚼舌頭好了,我不在乎。”紀晴淡淡揚眉,抬眸看他,唇角噙一抹貓兒般的狡黠笑意。
“佟董事長花心的名頭,向來跟我有的一拚,但是他有一點做的令我佩服萬分,那就是——野花再香,他也沒有要其繁衍壯大的意思,”姚爾謙伸手捏了捏紀晴的下巴,“所以對於你這個女兒,我真是充滿了無限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