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晴卻驀地站起身來,斂起笑容,眸中透出冷冷的光彩,瞬間變的陌生:“我知道,你們一定很想聽到我這麼說對不對?”
她的轉變太快,讓杜傾忍與佟延妤幾乎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功夫。
冷笑一聲,她不無譏誚地看他們一眼:“別開玩笑了,我怎麼會說那麼蠢的話?把自己想要的男人就這麼大方的送給別人,我還沒有聖母到那種程度!你們自然想我放手,然後你們就可以你儂我儂——經理,現在可不是在上班,我不會放棄的,所以,除了上班時間之外,我才不會那麼傻的礙著身份成全你,從現在開始,你可就是我的情敵了,所以,請多指教吧——”
佟延妤張口結舌,完全沒想到她會來這麼一出。
杜傾忍同樣沒有想到,樣子也有點傻傻的。
紀晴看著他們此刻的表情,分外滿意,但是隨即就半個身子越過桌子,靠近杜傾忍:“至於你,師兄——”她的手指輕輕撫過他的眉眼,一笑璨然,“我是不會放棄的!”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當著佟延妤的麵,極囂張極惡劣地吻上他的唇。
雖然隻是一觸即分,卻依然清晰地看到佟延妤變了臉色,她頓時心情大好,直起身子,對杜傾忍盈盈一笑:“師兄,你忘記我曾經說過的那些話了嗎?你知道我的事情的,那麼,你會做什麼選擇呢?我等著你的答案。”
她說完後,再度笑了一笑,隨即轉身離開,推開西餐店的旋轉玻璃門,踩著高傲的步子,挺直了腰背,強撐著,走出了他們的視線。
直到走出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後,她整個人便完全垮了下來。
偽裝出來的堅強,始終都是偽裝。
強求的東西,沒有辦法握緊在手中。
那麼……她還剩下什麼?
“嘖嘖嘖,”卻有人偏偏不識趣地跟在她身後喋喋不休,“剛才那麼驕傲,怎麼現在卻變的活像落水狗一般?”
“你才像落水狗!”紀晴驀地停下了腳步,沒好氣地瞪著突然出現的人,“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陰魂不散?為什麼我走到哪裏都能夠遇到你?”
她此刻心情惡劣到了極點,完全不想跟他打嘴上官司,更沒心情陪他玩。
姚爾謙掩去眸中一閃而逝的黯然,隨即卻又笑了:“正所謂無巧不成書,這不是充分說明咱們兩個緣分夠強,所以才能這樣千裏姻緣一線牽?”
“我跟你?”紀晴毫不客氣地回他,“我還沒腦殘到那種程度!”
“你不腦殘?”姚爾謙驀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有些生氣,“那你為什麼為了那麼一個男人折騰自己?我看他也沒有長三頭六臂,你的眼光也太差了一點吧?”
她的心情不好,他的自然也沒好到哪裏去。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孽緣”?
連他都沒有辦法解釋自己為什麼可以高頻率的遇到她。
是因為這個城市太小了嗎?所以才讓他總是遇到她?
紀晴氣極反而笑了起來:“我看他好不就好,跟你有什麼關係,姚經理,我既沒有跟你上床,也沒有跟你訂婚約,你憑什麼批評指責我,就算我今天對著卡西莫多流口水,你又能怎樣?”
“那你就試試看!”姚爾謙臉上帶著笑,手上力氣卻不小,把她的胳膊反擰到了背後,臉上表情卻還是深情款款的,“你如果敢對卡西莫多流口水,我立馬逮著你就關到我家裏。”
紀晴被他擰的手臂生疼,卻沒說,硬是忍著,臉上帶著笑,極柔媚,眼睛一眨,仿佛能拉出一片絲來:“你看你這人可笑不可笑,你憑什麼啊?”
“就憑我喜歡你,”姚爾謙對她眨了下眼睛,調情似的,“這個理由夠充分吧?”
“好吧,”紀晴無奈,“你說說,你想從我身上知道長遠什麼資料?”
姚爾謙氣的簡直想把她的腦袋剖開,看看她腦袋裏到底藏了什麼:“紀秘書,我不是每句話都要跟你打機鋒的,你怎麼知道我就是為了長遠?”
“你不是為了長遠,何必在我身上這麼浪費精神,”紀晴指了指自己,當他是固執狂,心裏有問題,“你看看我,我這種身份,可不就是小姐身子丫環命,當不了家,做不了主,你要是想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不知好歹!”姚爾謙一氣,鬆了手,朝後退了兩步。
紀晴終於得到自由,連忙揉了揉自己的手臂,然後才對他笑了笑:“算了吧,我現在真的沒什麼心情,你就是想要知道些什麼,也該知道撿我心情好的時候來找我,何必現在跟我氣的臉紅脖子粗?真是可惜了你這張臉。”
她的笑容近乎冶豔了,紅唇一張一合,說不出來的媚態逼人。
姚爾謙被她堵的簡直連話都說不出來,隻好捏了拳頭,但是卻又怕自己真的忍不住上去打她,於是隻好又鬆了手。
他現在的狀態,才真是所謂的見鬼了!
他流連花叢那麼久,什麼女人沒見過,偏偏隻有她,你一言我一語的,能和他針鋒相對,他就沒看過她著惱的樣子,或許之前真是興致來了,想要逗逗她,怎麼知道沒把她兜進去,他自己反給自己繞進了圈子裏。
真是該死!
姚爾謙的臉色幾乎都要發青了:“紀晴,你到底想怎樣?”
“我不想怎麼樣啊,”她渾然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如果不是你,剛才我不是早就走掉了,是你抓住我——該我問你想怎麼樣吧?”
不是沒看到他眸中隱隱的怒意,可是紀晴卻惡意打擊他,惹的他繼續惱下去才好,因為隻有這樣,她看著他的時候,才不會那麼心慌。
她幾乎所有的秘密都在這個男人麵前無所隱藏,她還有什麼是這個男人所不知道的?
所以,就算是用自己最醜陋的一麵麵對他,她也認了!
“你就那麼喜歡他?”姚爾謙瞪了她許久,終於開口。
“當然,我就是喜歡,我喜歡他已經八年了,”紀晴蠻不講理,“八年抗戰都打完了,我當然沒道理連個戰利品都沒撈著吧?你想勸我放手?沒那個可能!”
“你就那麼喜歡他?”姚爾謙的聲音放低了一些,但是卻又重複了一遍他剛才的問話。
紀晴斜眼瞄他,轉身就走,隻是走了兩步她卻又突然走回來,一抬手,倏然撫上他的眉眼,帶著說不出的曖昧笑容:“喂,你剛才是說喜歡我對吧?”
姚爾謙看著她,微鎖起眉頭,不明白她想做什麼。
“既然喜歡我……”紀晴活像突然化身為蠱惑人心的狐狸,“就幫我做點事吧?”
姚爾謙依舊看著她,隻是意誌卻仿佛被她飄忽的眼風漸漸勾走,幾乎是身不由己一般開口:“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