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譚景和的馬車,很快便來到了望仙居。
這是一個和十裏香一同聞名於德昌的一級酒樓,陌心葉上次去過十裏香,這次地方選定在望仙居,讓她很是滿意。
帶上冪籬,在譚府護衛的陪同下走進了二樓雅間。
陌心葉不過撫琴等了一會兒,譚景和便到了。
門輕輕打開,陌心葉對上這張俊逸超凡的臉,淡淡一笑。
好似昨日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譚景和對著她,也是清雅一笑。
“你們都退下吧,沒有我的允許,不得進來。”陌心葉吩咐道。
“是。”月詩、小玉聽此,看了譚景和一眼,俯身退下。
門再一次被拉上。
譚景和坐到陌心葉對麵,笑道:“好雅興,剛才奏的曲子倒是別致新鮮,是什麼曲子?我也聞所未聞。”
“笑紅塵。”陌心葉輕輕撫平了餘震的弦音,笑道:“隻是隨便彈彈。”抬上眸,對著他的眼,笑道:“那件事情,哥哥有了辦法?”
譚景和不置可否,吃是喝了一口茶,淡道:“老夫人自那天提起過一次後,之後有無再與你說起過此事?”
“不曾,那日之後發生了不少事情,老夫人也是無暇他顧,況且,這個事情非同小可,老夫人既是想好了的,便不會再三提起,她心中自有明斷。”
譚景和點了點頭,想了片刻,忽地抬眸看著陌心葉,也不說話,隻是這麼靜靜地看著,陌心葉被看得有些奇怪,但譚景和沒有說話,她也沒有多問,便讓他這麼靜默地看著。
若是以前的陌心葉,定會有些驚慌,還會問他為何這樣看著自己,但如今的她,卻永遠這般氣定神閑,好似透徹了自己的心意一般,從來都是懂得分寸,不多問一句廢話。
譚景和莞爾一笑。
他忽然站起身來,道:“稍等片刻,我去去便回。”
陌心葉淡淡應了一聲,隨著他關門的聲音響動,琴音也倏然奏起。
古箏是她自小便嫻熟的樂器,古琴雖接觸得不多,但以前也曾跟著一位諳熟古琴的老先生學過一個月,琴本相通,這般彈彈一些簡單的曲子,倒也無妨。
琴聲悠揚,於樂律中更有一絲超越古今的曠達與嫀妙,笑紅塵本是現代曲子,但經她修飾刪改過一番,於這古琴中彈奏而出,倒也更增一分低沉與高昂般矛盾而又和諧的音感,仿佛千山綿綿、碧水悠悠盡在腳下,一覽無餘。
她彈了一會兒,琴律傳自開來,漸漸熟稔,一撩一撥之間意蘊流蕩,回環跌宕,“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隻想換得半世逍遙。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歎天黑得太早。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對酒當歌我隻願開心到老。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飄搖。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獨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驕傲。歌在唱舞在跳,長夜漫漫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聲音本是明媚,琴曲中卻略顯滄桑,歌詞本是薄涼,這般詠唱卻帶著一股超凡脫俗的灑脫與自在,讓彈著心悅,聞著動容。
門外本早就站立了一個身影,卻在琴曲彈撥間一直駐足聆聽,直到一曲終了,琴歌相歇,“啪啪啪”的掌聲從外麵忽地響起,來人推門而入。
陌心葉一直沉浸在音樂中,卻也沒注意到旁人,這時忽然聽到有人鼓掌,也不禁納了悶,再看到來人,目光卻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