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可以說是整個南方的首富,而且葉家的少爺們都是一等一的好。就好比,小姐你別看他經常黑著臉,好像很凶的樣子。其實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就拿雨子我來說吧,要不是搭救,早就被人賣到煙雨樓去了。胡少爺,也就是胡先生的兒子,也說四爺是什麼臉上麵很冷而心裏麵卻好像有一把火的人呢。嗯,那個詞怎麼說的?”
“麵冷心熱。”古代人自言自語的能力都這麼好嗎?而且每次的話題都離不開葉家的幾兄弟,再這樣下去,她很快就會連葉家少爺有幾根眼睫毛都一清二楚了。
“對對對,就是這個。”雨子猛點頭,一臉恍然大悟,手上的抹布一刻也沒停過。
“對了,剛剛說到……”
“雨子!”不快點打斷她,她又會說個沒完沒了,她自個兒不累,聽的人都替她累了。
“啊!小姐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嗯!這麼多天……可有人來找過我?”
“找小姐?”雨子用食指點著下巴沉吟了一下,“不曾聽說。”
不曾聽說?那就是不知道,不過不知道並不代表沒有,是這樣吧?
“小姐,小姐。”雨子低喚半低著頭出神的吏過客,這些天的相處已讓她對吏過客這種三五不時便出現的發呆狀況習以為常了。
“嗯?”吏過客抬起頭來,順手把遮住視線的秀發撥到耳後。
雨子半張著口,愣愣地看著吏過客。除了皮膚滑白如凝脂和雙眼漂亮得少見外,小姐明明長得很平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覺得小姐半抬頭眯眼看她的樣子很勾人呢?
而且,雨子小心地把視線移到她的頭發上,再迅速轉回因受傷而變得更尖的蒼白小臉。愣愣地吞了吞口水,真的很妖異呢!
“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嗎?”吏過客疑惑地看著似乎受到什麼驚嚇而瞪大眼的雨子。她是長得不好看,但也不至於嚇人吧?而且現在才被嚇到,不嫌反應過慢了嗎?
“啊,沒……沒什麼!我隻是覺得小姐的頭發很漂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紅寶石。
“是嗎?我以為你們這裏的人會很害怕這樣的發色呢。”人對於自己未知的事物都會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然後就會想毀去它,尤其是在這個充滿迷信的時代。
“不會啊,我們都看慣了!葉琴護衛也有一頭紅色的頭發,而且他的是暗紅色,真的很像血。不像小姐,紅得像寶石,雨子自然不會害怕了。”雨子掀起眼皮偷瞄了吏過客一眼,低下頭用抹布猛擦著已經不知擦了多少次的床柱,裝作不經心地問,“小姐不喜歡這裏嗎?小姐的家鄉一定很漂亮吧!”
喜歡?她自己也不知道,隻是覺得這裏沒有什麼值得她留下的。夏天熱得半死沒有空調,上廁所沒有幹淨的馬桶和柔軟的廁紙,也沒有哪個人會希望她留下來。她在這裏根本就沒有容身之處。
“誰叫你來打聽的,那位葉護衛嗎?”單純如她,怎會懂得套她的口風?
“不,不是!”雨子猛搖頭,很是尷尬地笑道,“是雨子自作主張,對不起,小姐。雨子不敢了,隻是葉護衛他們真的很可憐。”
“沒關係,不過我突然覺得很餓。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到廚房幫我弄點吃的過來?”
雨子遲疑地看了看微笑的吏過客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點頭,“那小姐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吏過客等到再也聽不到她的腳步聲之後,輕手輕腳地掀開身上的被子,慢慢爬下了床。好不容易扶著床柱站穩腳跟,她閉上眼等到因久臥引起的昏眩消失之後,已是滿頭大汗。吏過客長長地吐了口氣,動動手腳發現傷口雖仍有些疼,但還在她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看來那個蒙古大夫的醫術還是挺不錯的。
女裝?吏過客拿起疊放在床邊的衣服,雖然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女生,但自從來到這裏,她一直穿的都是男裝。原因很簡單,在她學了半個月還無法自行穿好一套女裝之後,如芬隻好認命地讓她穿男裝了。把衣服比劃了一下,她聳聳肩,反正身上的衣服也不致太難看,索性不換了。
背起屬於她的斜背包,吏過客慢吞吞地向門口挪去。
出了房門一直向右走,過橋到湖對岸,再一直向左走有一座院子。門口兩旁各種著一棵高大的銀鬆,門額上寫著“隨意居”三個字,這便是葉家四少的居所。
雨子是這樣說的沒錯,但雨子可沒有告訴她葉府這麼大,等她好不容易到了那個所謂的湖的時候,已經氣喘得隻剩半條命了。等她終於看清湖麵時,頓時傻了眼。
該死的,雨子可沒告訴她原來有五座橋!如果那全部用上等木材建造,像長廊一樣,上麵還蓋著飛簷似的通往五個不同方向的水上走廊一樣的東西是橋的話。
吏過客來回打量了它們半晌,認命地隨意走向其中一座橋,碰碰運氣好了。
“四爺!”葉書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疑惑,“那個,那個站在大爺的橋上的人好像是吏姑娘。”
剛從自家院子出來,想前往大廳的腳步聞言一轉,葉君隨抬眼向一看,果然看到那抹顯眼的紅色在陽光下折出嬌豔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