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葉君隨回頭瞪了一眼險些笑出聲的葉書,再回過頭狠狠地瞪著眼前不知死活的女人,“沒、有!”
“不是,還是說……”吏過客倒抽了口冷氣,隨即一臉安慰地拍了拍葉君隨的胸膛,“不用擔心,胡大夫的醫術那麼好,相信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再也忍不住了,葉書無視葉君隨殺人的目光,背過身去無聲地偷笑,沒有笑出聲已是給他最大的麵子了。
葉君隨瞪著一臉無辜的吏過客,深深地吐了口氣,連忙轉開眼,不敢讓目光再停留在她身上,怕自己會忍不住伸手掐上她的脖子。不過仔細想想,自己也覺得好笑,一向清冷不喜歡管閑事的性子竟一連幾次都不得不被這可謂陌生的女子的話牽著走,盡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既然姑娘沒事,葉某也不便久留,就此告辭了。”
“四少爺,葉護衛慢走。”
剛欲轉身似乎又想起什麼,葉君隨轉過身來,掃了吏過客身上的男裝一眼,不動聲色地說:“吏姑娘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葉某。”
發現吏過客一頭霧水地看著他,葉君隨又補充了一句:“對麵的綢緞莊是葉府的產業,我會吩咐他們,吏姑娘有什麼需要可以跟他們說。”
終於明白他的所指了,古代的人是真的很難接受女子穿男裝吧!這樣不苟同的目光從他們發現她是女兒身之後,她已不知接收了多少次。
“女裝太繁複了,我穿不來。”不厭其煩地又說了一遍,吏過客感到有些無奈。
“吏姑娘可以到那裏做一些男裝。”
“啊!謝謝,不用了,這些是如笙的舊衣,穿著很舒服,沒關係的。”知道他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淺笑又回到了她臉上。
就是他的衣服,才有關係!一名女子穿著一名成年男子的衣服,難道她會不明白這代表著什麼嗎?
“既然姑娘這樣說,那葉某也不勉強,後會有期。”葉君隨不再說什麼,微惱地轉身離開。
“吏姑娘,後會有期。”葉書欽佩地看了眼吏過客,轉身離開了。
如芬來接吏過客回家,遠遠便看見自家檔口周圍的人似乎比從前多了不少。雖然自從過客救了葉家四少爺並露出了她的紅發後,來看她的人就絡繹不絕,但也還沒像今天這麼多。
那些人都遠遠地站著,假裝看賞其他貨品,眼神卻不住地往她家的檔口瞄去。如芬疑惑地把目光移向自家檔口,看到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剛好轉身離開。那標誌性的黑色衣服以及頎長的身材,再加上跟屁蟲一樣的護衛,一眼便知是謠言中的男主角出現了,難怪人多了這麼多。
“大哥。”葉君隨象征性地在葉君楓的書房門上敲了一下,便推開虛掩著的門,走進葉家當家主子的書房。由於他自小體弱多病,所以在外人看來,葉府的當家人是他這個出麵處理事物的葉四爺。
“君隨,你看。”葉君楓亮出他今天埋頭苦幹了半天的成果,一張寫著“葉君隨”三個歪歪斜斜的大字的紙。
“雖然沒有那位傳聞中的吏姑娘寫得漂亮,但這支筆確實方便。不用沾墨,省了不少磨墨的工夫。”
“大哥,這東西我先放在胡先生那裏,讓他替我查一下是從哪裏來的,現在怎麼會出現在你這裏。”
被自家小弟看得有些頭皮發毛的葉君楓幹幹地笑了幾聲,連忙斂起神色,扯回正題:“這是我派人到京城打聽的一些關於八府巡按的消息。”
葉君隨接過葉君楓遞過來的一疊紙張,低頭隨意翻了翻,抬頭向葉君隨頷首致謝。
“據聞,這位龍大人行事作風亦正亦邪、喜怒無常,做事全憑個人喜好。這次肯乖乖應王老板的邀請前來,絕對不隻是想分京杭南北商運一杯羹那麼簡單,你自個兒小心。”
“我會的,沒別的事,我先下去準備了。”
“去吧!”
沉默地盯著再度掩上的房門好一會兒,葉君楓才緩緩收回視線,不經意地掃過放在桌麵上的筆,拿在手上細細把玩,“君隨與那位吏姑娘走得很近嗎?”
沉默在房內停留了半刻,才聽到低沉的男聲從角落裏傳出,如果不細心看很難發現有人存在,隻有在光線一明一滅間若隱若現,“外麵傳的不知真假,但四少爺確實曾吩咐老管事,莊內的綢緞與藥材任吏姑娘取用,而且還親自找過吏姑娘。”
沉吟片刻,葉君楓吩咐道:“你去瞧瞧吏姑娘現在身在何處,盡快回來。”
“是。”話音剛落,一道矯健的身影從窗口飛身而出,隨即消失。
這是吏過客第一次有機會來到客運樓的三樓,那個據說隻有有錢人才可以涉足的地方。
今晚客運樓婉拒了光顧一、二樓的客人,隻有三樓燈火通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晚有什麼大人物光臨。而她吏過客這個小人物會來到這裏的原因很簡單,下午一位自稱歌舞坊老板的人買下了她所有的胭脂水粉,說是今晚表演時要用,並命她送到這裏來。
本來如芬要陪她來,但因如簫突然昏厥隻能作罷。想到她出門時如芬的囉嗦,過客不禁覺得好笑。
“你先在這裏待一會,我進去通報一下。”引路的中年男人麵無表情地向吏過客點了點頭,徑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