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妙。
謝靜好回到賴明澈家裏沒有見到何文倩,屋子裏空蕩蕩的,隻有那隻一臉迷茫的大狗狗奧巴馬。
給它喂了點吃的,謝靜好趕緊離開。
本要打電話給賴明澈,可沒人接,開車到了醫院才知道他在做全麵體檢,暫時無法跟她見麵詳談。
不得以隻好先回辦公大樓。
“大家該做什麼都去做。”一個個愁眉緊鎖站在那裏也不能解決問題,她遣散了圍在實驗室裏的其他人員。
洛可可長籲短歎,“怎麼辦,靜好,到今天晚上就要釋放何武尋了!”
何家兄妹像不定時的炸彈,弄得人人一個頭兩個大。
謝靜好盯著桌麵上的照片,陽光映照在她的麵頰上,有些眩暈。
“你還好吧?”阿KEN端了杯咖啡放到桌子上,“提提神,一夜都沒好好休息,有些吃不休了吧。”
“不怕,以前通宵熬夜不比這個厲害?”
洛可可趴在桌子上,“不同啊,歲月不饒人,以前是二十歲,轉眼奔三十,皺紋也到處冒,能不注意保養嗎?我讓你跟我去做SPA,你又不肯。”
“想到陌生人的手摸來摸去我就很抗拒。”謝靜好一個勁兒搖頭。
阿KEN搖著手指,“NO,NO,靜好,這也是科學,我們西方被稱它是‘在礦泉區裏享受純淨的空氣’,女人應該重視。”
“哈。”跟他們閑聊就能好好放鬆,謝靜好走到牆邊,拉開百葉窗,望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與車輛,閉上眼凝思。
阿KEN到她旁邊,拍了拍肩,“別站太久,今天紫外線滿強的。”
聽到這句話,謝靜好注意到確實有不少人都撐起了夏日才會用到的遮陽傘,一個個猶如小蘑菇的影子在緩慢移動。
影子——
等等,謝靜好回頭又瞅瞅桌麵上的照片,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靜好!”
本該在四樓法醫部的溫笑推開玻璃門,氣喘籲籲道:“靜好,影子,是影子!”
溫笑也想到了跟她相同的結論!
兩個人麵麵相覷,不約而同向外跑,謝靜好邊打電話給不破警官,邊把車鑰匙交給溫笑。
這會兒她頭暈不大適合開車。
“是不破嗎?”謝靜好接通電話後立即說:“證據找到了,何武尋的不在場證據根本不成立,那是偽造的時間段。”
不破警官似乎也很詫異,“怎麼不說?”
謝靜好係上安全帶,溫笑當即踩油門,開車往警察廳駛去。
“影子大小取決於光與物體之間的距離和角度,距離越大,角度越小,影子越長越大,距離越小,角度越大,影子越短越小,當光源在物體的正上方時,就沒有影子了。”謝靜好娓娓說道:“根據光影原理,那張照片上的何武尋腳下不是有影子嗎?上午十點左右,影子方向大概在西偏北,而下午四點左右,影子的方向該在東偏北,何武尋說是照相完後直接到你結婚的飯店參加晚宴,那麼應該在五點多,怎麼可能有西偏北的影子?”
“啊,你說得對,我們怎麼沒想到!”
“不破,可以正式拘押何武尋了!”謝靜好的嗓音裏難掩興奮。
可是電話那頭沉默了。
“怎麼不說話?”謝靜好覺得氣氛不太對勁兒。
“靜好,半個小時前,何武尋的妹妹將他哥哥保釋走了。”不破警官的腳步聲通過連線清楚地傳達到她的耳中。
警察廳亂成一鍋粥。
“我們不用去警察廳了。”收線後的謝靜好對溫笑說,“咱們去醫院吧,剩下的都交給不破。”但願警察能快點把人截住,否則理論上的管製出境根本攔不住那種私下裏購買了豪華小飛機的富豪。
“好。”
不破的嗓門很大,溫笑也聽得一清二楚。
然而,等他們到市立綜合病院才知道,更亂的事在後麵。沒等踏進病房樓,就看到照顧賴明澈的護士小姐抱著把傘,在花園裏走來走去,到處張望。
“您在找什麼?”溫笑的語調向來安撫人最行。
那護士臉漲得通紅,“是溫先生和謝小姐!好奇怪,剛才賴先生做完全身檢查說要在樹下的椅子上坐坐,我見外麵光現有點強,就進去給他拿傘遮光,誰知一出來,人就不見了,怎麼找都找不到!”
“會不會回病房了?”謝靜好也有點心慌,指指樓上。
“不會,我剛才上去確認過,賴先生沒有回病房。”護士小姐焦急地說,“他的槍傷需要及時換藥,到處亂跑的話很麻煩的。”
“電話——”溫笑提醒呆住的謝靜好。
謝靜好這才反應過來,不過被護士小姐止住,“沒用的,賴先生肩頭纏著繃帶不方便拿手機,所以暫放在我這裏。”
他到底去哪裏了?
一個大夥人能憑空消失不成?
謝靜好的眼前有點發黑,溫笑扶住了她,“別慌,明澈聰明得很,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那你告訴我他人在哪裏?”無法控製情緒的謝靜好用力推開他,“為什麼你總能把什麼都看得雲淡風輕?”
先前是博雅學長,這一刻是賴明澈!
“靜好——”
謝靜好被他沉沉地呼喚給驚了一下,撐著隱隱作痛的額,痛苦地說:“對不起,我,我失態了。”
她怎麼會對溫笑發脾氣?
她明知博雅學長出了意外最難過的人出了明澈就是他啊!
太……太亂了……
賴明澈那個臭小子不見了,她,她的心好亂。
謝靜好緩緩地蹲下身,雙臂抱住自己。
溫笑彎下腰與她四目相對,溫柔而堅定地說:“靜好,你必須振作。”
振作——
她必須——振作——
“哎呀,你們是不是在找人?”一個打掃衛生的老婆婆探頭。
“婆婆,你是不是看到剛才坐在那個椅子上的年輕人?”溫笑怕老人家聽不清,刻意提高嗓門。
老婆婆堆滿周圍的臉笑笑,“有看到,沒多久,來個漂亮小姐把他帶走啦。”
漂亮小姐?
謝靜好的腦海裏閃過何文倩的臉龐,“婆婆,那個小姐是不是燙發?”
“是,是啊,你們認識吧?”
謝靜好的臉色更難看了,“不好,明澈怎麼會跟她走了?”
他不是不清楚何武尋隨時都會被正式逮捕,而何文倩就是犯罪嫌疑人的家屬,非常時期必須保持距離,不是他要她盯著何文倩嗎?
何文倩比預計要早離開賴明澈的家,從時間上看先到醫院帶走明澈,又去了警察廳保釋走他哥哥——
這、這分明是把明澈當了人質!
“何文倩對明澈有情,應該不會傷害他。”溫笑冷靜地分析道:“下一步就看她究竟有什麼目的……”
“溫笑。”她思索片刻後說:“你先留在醫院,我回實驗室去,不能兩個人都耗在一個地方幹等。”
看得出她在努力擺脫陰影,他說道:“好,我在這裏等消息。”
謝靜好走後溫笑一個人上了樓,他沒有到賴明澈所住的房間,而是坐電梯直達第23層的特護病房。
這裏躺著一個讓他日夜難以釋懷的男人。
透過玻璃視窗,遠遠就能見到房間裏擺放的呼吸機、心電圖顯示儀、還有用以每天不停輸液的掉瓶跟營養蛋白袋。
“博雅,你要睡到什麼時候?”
CSI辦公大樓。
謝靜好一邊化驗其他案子的毛發纖維,一邊等待警方的消息,不這樣的話,就是大海撈針一樣,哪有具體目標可言?隻是警察廳的人遲遲沒有回應,不用猜,何家兄妹沒有乖乖回到住所,隨時等候警方的反撲,要找人難上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