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辭年淡淡開口:“你是想要我拿正式文件給你看嗎?”
“不必了,”阿染看了他兩眼,突然又笑了,帶著點痞痞的表情,“喂,帥哥,你欺負我不懂法律是吧?我已經滿十八歲了,似乎不需要什麼監護人了吧?”
衛辭年淡然開口:“這是桑先生的意思,如果你想知道具體事宜的話,就要跟我走,我會解釋給你聽。”
“切!你算老幾,你說跟你走我就要跟你走,那我多沒麵子?”阿染皺眉看了他兩眼,突然梗著脖子對他嚷嚷起來。雖然這男人掩飾得很好,但是很奇怪,她就是知道他似乎很失望,而且還很不能苟同她的行為舉止。
不過無所謂,反正她也不喜歡他。
再次上下打量著對麵這個叫衛辭年的家夥,她越看越覺得他是那種從穿衣風格上就能體現出他未來人生安排一定也是如此井井有條的人,簡直讓人一下子就倒了胃口。
衛辭年頓了兩秒,隨即看著她,語氣稍微加重了一些:“你必須要跟我走。”
凶什麼凶?
阿染不耐煩起來,扯著一綹自己半長不短顏色奇怪的發在指間不停纏繞,突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單腳撐地,另一隻腳則“啪啪啪”地打著拍子,斜著眼睛看他,“你哪裏冒出來的蔥蒜薑,裝什麼自來熟?除非是桑先生來接我,否則一切免談。”
“你堅持?”衛辭年麵無表情地問她。
“沒錯,我堅持!”她雙手環胸,以睥睨的眼神看著他。
“那我隻能說抱歉了,”他對她略一點頭,“但是桑先生不會來了,因為他已經在一個月前去世了。”
事實上,在告訴阿染這個消息之前,衛辭年並不想那麼快就告訴她這件事。
而且他甚至在桑先生去世的前一天還在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接這個CASE,畢竟桑先生的身份與以往的客人有所不同,他怕接了這個CASE之後,會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更何況,這個CASE內所牽涉的當事方又不是普通的一般女孩。
但是桑先生說:“衛律師,我希望可以給阿染一輩子的幸福,所以,請你幫我。”
能讓一個道上混了半輩子的男人說出這樣的話的女孩子,會是什麼樣子的人?就從那一刻起,不得不說,他產生了一絲好奇心。
他能夠看得出來,桑先生對阿染到底有多寵愛,所以他曾以為,如果他把桑先生已經去世的消息告訴這個叫阿染的女孩子的話,大概她會很傷心吧。
但是她的反應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如果你想哭的話,不用在意我。”載阿染離開未管所的路上,衛辭年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
坐在後麵位子上的阿染卻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是在難過嗎?隻是如果想將那表情當作是難過抑或悲傷的話,又似乎太牽強了一點。
所以,衛辭年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隻是他話音才落,下一刻,阿染卻突然朝前一趴,整個人都湊近了他,“誰說我要哭?隻是桑先生去世了嘛,雖然我沒想過他這麼不守約,但是我也不能怪他,畢竟人死就不能複生,難道要我這樣還去找他麻煩?”
她說著話,甚至還惡意地在他耳邊吹了口氣,隨即便笑了起來,聲音清脆若銅鈴。
或許她是想看看他有什麼反應,但是他卻覺得她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正在做不合宜的舉動,所以衛辭年忽略了她的小動作,隻說:“你能這樣想最好,而且桑先生應該也不會希望你傷心的。”
但是,其實不是這樣的。
桑先生曾經跟他說過:“衛律師,如果我有任何不測的話,請不要對阿染隱瞞這個消息,因為,我希望她能夠為我傷心。”
所以他曾經以為,這個叫阿染的女孩子應該也會以同樣的感情來接受桑先生這樣的付出,但是此刻,在得知桑先生去世的消息後,她居然在笑?!
衛辭年下意識地又看了她一眼,但是這一次,他的視線卻在後視鏡裏遇到了她的。
阿染一副抓包成功的得意表情,“你看什麼?哦,我知道了,你是在想我沒良心對不對,切!你別看我現在笑得挺好看的,其實我是在強顏歡笑好不好?”
看著她這樣的笑容,說她傷心,還真的是讓人難以苟同啊。
所以衛辭年收回了目光,選擇沉默以對,而阿染見他不理她,也隻好無聊地聳了下肩沒有再說話。
但是她似乎是個很難安靜下來的人,這不,停不到五分鍾,她就又開始動起來。在位子上來回磨蹭了好幾下後,她突然再次湊近他笑模笑樣地問:“你說你現在是我的監護人,那麼,監護人會做什麼?或者說桑先生拜托你為我做什麼?”
“他給你留了一個保險箱在銀行內,但是要我在半年之後再打開,裏麵有他要交給你的東西。”衛辭年握著方向盤淡淡開口。
“保險箱?是什麼?”阿染皺起了眉,口中喃喃自語,“千萬別跟我說是珠寶首飾,難道是存折?要不然是房契?不過,他大概是不會送那種無聊的東西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