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場裏轉了一個小時零十五分鍾後，阿染看著幫她提著大袋小袋大包小包的衛辭年很陰險地笑了。
至於她所買的衣服……
不但是個頂個的成熟熱辣，更是個頂個的貴。
機車風格的皮外套、性感的桃色雪紡連衣裙、黑色網眼襪、擁有奇怪設計的幾何紋長衫……反正隻要她拿起來那衣服後發現衛辭年在皺眉的話，那麼她便立即將那衣服放進她的添衣計劃之中。
看一眼衛辭年，發現他此刻的表情很奇怪，也不知道是為了忍耐這些超出他接受範圍內的衣服，還是為了剛才被刷去了好多“0”的那張信用卡。
真是越看他這樣的表情越是舒服。
阿染小人之心地開始去逛化妝品專櫃，在各個著名的牌子前轉了兩圈，隨即眯起了眼睛，要笑不笑地說：“所有的種類我都要一份。”
專櫃小姐的眼睛幾乎都要瞠出來了，懷疑地看著她身後的衛辭年。
衛辭年靠前看了一眼那上麵的化妝品種類，對專櫃小姐補充說：“不好意思，請幫忙選一下適合小女孩用的化妝品。”
“什麼小女孩？”阿染聽到他這麼說頓時生氣，抓起一隻口紅就朝自己的唇上抹去，重重地塗。
衛辭年看著她胡鬧，眉毛幾乎能打出蝴蝶結來了。
看她！
幾乎快要把自己的嘴抹成血盆大口了，偏偏她居然還感覺良好地對著鏡子沾沾自喜於自己此刻的成熟美？
實在無法容忍，衛辭年伸手想奪去她手中的口紅，“這不適合你。”
“你管我！”阿染卻“啪”地拍開了他的手，隻是拿口紅的手一斜，那隻口紅頓時在她頰上拖了好長一道痕跡。
衛辭年看了她片刻後示意她去照鏡子，“看看你的臉。”
阿染疑惑地照了下鏡子，頓時驚覺自己此刻的臉簡直不能見人，口紅痕跡拖著奇怪的弧度延伸到她半邊麵頰上，仿佛一隻歪斜的毛毛蟲，清晰明顯地掛在她臉上。
她頓時生氣，對著衛辭年丟了個白眼過去後，索性一頭紮在他懷中，又是撕又是扯，硬是抓過他胸前的衣服蹭去臉上的口紅痕跡。
“你玩夠了沒有？”衛辭年伸手把她推開，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這才對專櫃小姐略略點一下頭，“麻煩你按照我剛才的要求幫她挑選。”
專櫃小姐茫然地點頭，有點反應不過來，但是依舊盡職地去幫她挑選。
極度不滿意自己居然被忽略，阿染跳起來瞪他，“你少管我。”
衛辭年看了她一眼，“我已經答應了桑先生。”
言下之意就是——要我別管你，休想！
阿染再次翻了個白眼，氣呼呼地去了洗漱用具專櫃，隨手抓起看得順眼的毛巾肥皂牙刷牙膏什麼的就朝衛辭年身上丟，根本不考慮會不會玩失手砸了人家的櫃台的問題。
“夠了吧？”看著她挑選出來的那一堆有用沒用的東西，衛辭年最終忍不住開口。
“哼！”回答他的，是阿染的一記白眼。
夠了？
才怪！
她還沒玩夠呢！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等到阿染買完她認為的所有需要的東西後，衛辭年這才終於能帶她一起去收銀台結賬，結完賬後，便準備離開，隻是途經水晶工藝品專櫃，阿染突然略一挑眉，停下了腳步。
“你想買？”衛辭年問了她一句，阿染卻沒說話，隻低頭看著櫃台上的樣品。
燈光打下來，有種璀璨明光的感覺，非常漂亮。
回頭看了一眼衛辭年，阿染突然勾了下唇角，笑容裏分明地帶著些許讓人應該防備的東西。
衛辭年倒沒注意到她臉上那一瞬間古怪的笑意，“如果不買的話，我們趕緊回去吧，還有其他事要做。”
阿染點了點頭，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也好，今天就到這裏吧，什麼時候我有需要的時候再來買。”
“那我要不要說聲謝謝你今天到此為止？”衛辭年不無揶揄，提著東西和她朝商場出口處走去。
“那倒不必了。”說完話的她似乎是被人撞了一下，然後她再順勢撞到了他。
衛辭年抬臂推開了她，正要出門，門口的警報器卻突然尖銳地激鳴起來，隨即就有幾個保安模樣的男人們走上前來攔住了他們，“對不起，先生、小姐，請問跟我們到值班室來一下可以嗎？”
“什麼事？”衛辭年見他們麵色嚴肅，下意識回頭，卻發現阿染在漫不經心地東張西望，嘴角一抹突兀的笑意，實在很難掩飾。
是不是她做了什麼好事？
見他挑眉意欲詢問，阿染立即推得一幹二淨：“你看我幹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先生、小姐，不好意思，我們懷疑你們可能帶走了我們商場裏還沒有付錢的東西，請問可以接受我們的調查嗎？”領頭的保安主任雖然麵色不善，但是說話依舊很有禮貌。
衛辭年的眉頭頓時打結。
阿染卻突然從他身後冒出來，朝前一步走，氣勢萬千地伸指在那領頭的保安主任胸前一戳，“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拿了你們的東西？要知道亂說話的話，那就是誹謗罪！大律師，告訴他們誣告別人的話需要判多久！”
“刑法條文第二百四十六條規定，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製或者剝奪政治權利。”衛辭年配合地開口，但是隨即卻麵色一整，看著她開口：“別鬧了。”
“我哪有鬧？”阿染斜斜對他飛個眼神，笑得意味深長，然後吊兒郎當地看著那幾個保安，“聽清楚了嗎？這樣還要檢查嗎？”
“對不起，”保安們對視了一眼，依舊確定地點了點頭，“我想我們需要。”
“既然如此，那就檢查吧。”阿染卻突然收斂起剛才囂張的態度，異常配合地跟著那群保安去了值班室。
衛辭年提著東西站在原地片刻，最終還是跟了過去。
進了值班室後，阿染毫無顧忌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後便說：“好了，搜吧。”
怎麼搜？
那幾個保安看她這副模樣，倒不知道怎麼下手了，她身上又沒有包，衣服穿得也不多，而且還那麼緊身，雖然監視器上觀察到她做了小動作，但是她究竟把那隻水晶工藝品放到哪裏去了？
於是他們的視線頓時不約而同地放到了衛辭年身上，領頭的保安主任開口：“先生，請問我可以檢查一下這些東西嗎？”
他指的是那一堆阿染所買的東西，衛辭年看了一眼後點了點頭表示可以，不過他並沒有說話，因為他直覺認為這事跟阿染絕對有關係。
這個阿染，從剛才開始就怪怪的，想來是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讓他省心的。
果不其然，保安們沒兩下就從那一堆購物袋裏麵搜出了一隻水晶工藝鋼琴，領頭的保安主任頓時興奮起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開口：“我想現在既然已經這樣了，應該是需要報警了吧？”
衛辭年皺眉看著阿染，雖然沒說話，但是那種沉默卻比他大發脾氣更讓阿染覺得受不了，於是她索性站起來，特囂張地跟那個保安主任說：“報警就報警，有什麼了不起？我怕你啊？”